叶柏南微微蹙眉,“你不是明年毕业吗?”程迦一时语塞。连周家的保姆也富得流油,她好歹是周夫人对外承认的半个女儿,大约不会有人相信她缺钱,很缺钱。“应届生竞争大,我提前占个位置。”“有道理。”叶柏南喉咙笑了一声,他似乎和周修林一样不爱笑,总是清冷寡淡的面孔,但比周修林平易近人一些,“成功了吗?”“安排在公关部实习了。”“公关部?”叶柏南眉头蹙得更紧,示意随从的下属。
程迦没想到叶柏南会主动打招呼,叶家与周家算是混同一个圈子的,相亲失败,双方都尴尬,叶柏南却从容坦荡,仿佛什么没发生过。
“我来面试。”
叶柏南微微蹙眉,“你不是明年毕业吗?”
程迦一时语塞。
连周家的保姆也富得流油,她好歹是周夫人对外承认的半个女儿,大约不会有人相信她缺钱,很缺钱。
“应届生竞争大,我提前占个位置。”
“有道理。”叶柏南喉咙笑了一声,他似乎和周修林一样不爱笑,总是清冷寡淡的面孔,但比周修林平易近人一些,“成功了吗?”
“安排在公关部实习了。”
“公关部?”叶柏南眉头蹙得更紧,示意随从的下属。
下属去会议室喊负责面试的经理。
“叶总工。”经理视线不动声色在叶柏南和程迦之间梭巡,“您找我?”
叶柏南一扬下巴,指程迦,“新招的公关?”
经理毕恭毕敬,“是,危机公关。”
危机公关和商务公关,一词之差,天壤之别。
正经和不正经的区别。
不过叶柏南还是有顾虑,毕竟是公关部,避免不了喝酒应酬,“有其他岗位吗。”
“操作间,后勤,程序员,倒是常年招人,程迦的专业不符合。”
程迦在一旁也听明白了,叶柏南是乔尔的大股东,他在乔尔轻易不发话,一旦发话,很有用。
“秘书部行吗?”经理试探。
叶柏南的要求唯有一个,“不辛苦就好。”
经理笑,“小程啊,你和叶总工认识,应该告诉我呀!你嘴巴倒严实。”
程迦瞥了一眼叶柏南,这便是上流人物的聪明和圆滑了。
不得罪,不结仇。
尽力弥补。
倘若周家为了相亲的事儿再记恨刁难叶家,是周家不大气了。
周夫人的口碑会崩塌。
从乔尔出来,程迦约叶柏南吃饭。
“一是感谢你出面帮我调岗,二是把钱和礼物还给你。”
“礼物是初次见面的礼数,钱也不多,没必要还。”叶柏南仍旧拒绝。
显然一丁点儿牵扯不愿有,了断得干脆利索,是一个负责任、光明磊落的男人。
程迦不勉强了,“那我也挑一份同等价位的礼物,明天快递到你公司,你记得签收,咱们两清了。”
叶柏南沉默一秒,“不联系了?”
到这一步,程迦是没颜面联系了,何况不是共同的圈子,做朋友都没有共同语言。
她很体面官方,“不打扰你了。”
叶柏南没说什么,转身上车。
叶太太的电话在这时打过来。
他关车门,接听,“她没相中我,没加微信,没留电话号码。”
叶太太先诧异,又恍然,“怪不得周夫人这三天没理我,程迦没相中你,她自然懒得维系和我们叶家的关系了。周家眼高于顶,泼天的王权富贵,可程迦一个外姓人,真当自己是周家的嫡系千金了?”
叶柏南右手拿手机,左手在腿上盖了一条薄被。
他不喜欢开暖风,喜欢大自然的温度,宁可多穿,盖毯子。
“程迦优秀,眼光高是正常的。”
“会唱苏州评弹就是优秀了?那音乐学院的姑娘个顶个儿的优秀,你娶吗。”叶太太也生气,“你和周修林号称‘南周北叶’,她眼光是多高啊,要嫁京圈的领导吗?”
叶柏南揉着太阳穴,“您私下不要埋怨程迦,相亲是凭眼缘,她对我没眼缘,她的选择是自由的。”
“你对她有眼缘吗?”叶太太不甘心叶家的大公子在女人那里吃瘪了,向来是叶家瞧不上,没有瞧不上叶家的。
“我对她不排斥,可谈,可不谈。”
“我替你去问问?”
叶柏南摩挲着毯子上的提花暗纹,“算了,近期公务多,没时间。”
......
程迦回到老宅,客厅的灯已经熄了。
只要周淮康在家,周家上上下下休息很早,他习惯九点睡,五点起,雷打不动的八小时作息。
这种身份的人,忙归忙,非常注意养生,十个有八个长寿。
程迦的房门是虚掩的。
她以为保姆在里面收拾,一推门,周修林坐在化妆椅上,翻看她的相册。
“回来了。”
像是查岗捉奸的语气。
程迦停住,盯着他。
周修林没看她,猜到她什么反应了,“盯着我干什么。”
“你在我房间...”
“他们睡了。”
程迦松口气,又噎了一口气,“你有事吗。”
“睡不着,逛一逛,发现你不在。”周修林穿着睡衣,头发半潮,洗完澡的样子,“去哪了。”
“面试。”
“乔尔六点下班,现在几点了。”
程迦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塞进衣柜里,“和安然在小吃街吃了一碗炒米粉。”
“少吃不卫生的东西。”
他合上相册,封皮是程迦亲手画的铅笔素描,一个大大的叮当猫,一行小字:我的愿望是XXX。
“你愿望是什么。”
她动作一顿,一把抢回相册,护在胸口,“我愿望是赚钱。”
周修林说,“三个X。”
“赚大钱。”
他扬眉梢,“我的钱最容易赚。”
程迦什么也听不进去,心脏险些蹿出嗓子眼。
她忘了藏好相册了,其中某一页夹着周修林的相片。
是他二十一岁在故宫拍的。
那年她考初中,正好暑假,程父带她也去了。
第一张,也是仅有的一张,她和周修林的合照。
她瘦小,他高大,弯着腰迁就她的高度,依然是不笑。
“周叔叔问你什么了?”程迦回过神。
周修林平静望向她,“很害怕吗。”
她警惕听着走廊的声响,夜深人静,周修林在她的屋里,程迦不由提心吊胆的。
“怕什么呢?”他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她面前。
一阵漫长的静默。
周修林最终一言不发,绕过她,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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