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给王可依披上一袭白底绣红梅的披风,戴上白色的帷帽,扶着她下了船。张潭带着阿鲍,还有另外两个水匪兄弟跟着她们一起。一行人穿过大街,找到一家医馆。进门的时候,瑶琴对他们道:“我们家小姐看病的时候,可以麻烦你们守在外面吗?”女子看病,确实有外男避嫌的传统。但他们四人毕竟是水匪,平日就是粗枝大叶的,阿鲍忍不住嘟囔一句,“都已经嫁给二当家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潭瞪了一眼,阿鲍立刻收回了后半句“还讲究那么多干嘛”,垂下眼挠挠头,退后一步。
张潭站起身走出去,对外面喊道:“阿鲍,让船老大把船靠岸,去最近的镇上给夫人看病。”
瑶琴吓得喝了一杯茶水,平复了一下自己刚才的紧张,心想总算是蒙混过关了,等上岸了,她就有机会给刘千娆传信了。
等确定张潭走远了,瑶琴给王可依也倒了一杯水,扶她起来喝了。
王可依喝了水,让瑶琴给她把粉盒拿过来,在唇上补了一些粉,显得苍白病气一些。
瑶琴轻声道:“小姐,我们应该把他骗过去了吧。”
王可依想起他刚刚仔细摸自己额头的时候,略微摇头,“不一定,他这人不傻,也许只是顺顺推舟。”
瑶琴惊吓道:“那可怎么办啊?他会杀我们吗?”
王可依想了想,“暂时不会,我感觉他还是很在意报复江渊的事的,我们现在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只要不激怒他,他未必会杀我们。你想办法跟阿鲍打听一下,张潭是怎么加入黑云帮的,侧面了解一下他跟江家的仇怨细节,或许我们还可以知己知彼。”
瑶琴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个时辰之后,船靠了岸,停在附近鲁县的码头。
瑶琴给王可依披上一袭白底绣红梅的披风,戴上白色的帷帽,扶着她下了船。张潭带着阿鲍,还有另外两个水匪兄弟跟着她们一起。
一行人穿过大街,找到一家医馆。
进门的时候,瑶琴对他们道:“我们家小姐看病的时候,可以麻烦你们守在外面吗?”
女子看病,确实有外男避嫌的传统。但他们四人毕竟是水匪,平日就是粗枝大叶的,阿鲍忍不住嘟囔一句,“都已经嫁给二当家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潭瞪了一眼,阿鲍立刻收回了后半句“还讲究那么多干嘛”,垂下眼挠挠头,退后一步。
张潭对王可依勾唇一笑,“夫人,我们就在门口等你。”
这仿佛不坏好意的笑,让人头皮发麻。王可依对他行了个礼,和瑶琴掀开帘子,进了大夫的诊室。
王可依的计划是装病进了医馆,然后把她准备好的信和银两交给大夫,并告诉对方,如果刘千娆收到这封信,定会加倍给他银两。
一刻钟之后,瑶琴提着药包,扶着王可依出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把她们送到门口,对她们道:“小姐这是近日太操劳多度,耗损了身体,没有大碍。我已经给她吃了药,回去按我的药方好好吃药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王可依微笑道:“谢谢大夫。”
张潭勾住那老头的肩膀,把他往屋里推,“大夫,我夫人的病情,你再跟我多聊聊。”
他动作强硬,大夫一脸惊悚,被他硬推进去了。
阿鲍咧嘴对王可依一笑,“嫂夫人,你看二当家的多关心您啊。”
王可依:“……”
这显然不是真的关心吧。
她猜想的没错,屋里很快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大夫的惊呼声,“大爷,你就算是把我这医馆拆了,我也没收你夫人什么东西啊!要不我把银两退给你吧……”
“不用了。”张潭阴着脸,放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这是给你的赔偿。”
张潭走出了医馆,王可依对他一笑,无辜乖巧,“夫君,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她这句“夫君”叫得温柔,让张潭的脸色好转了不少,他拉住王可依的手,“行,我带夫人去最贵的酒楼吃饭去。”
王可依猛然被他抓住手,浑身僵了一下,很快就配合地跟着他走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的手下也在,她势必要陪他做做戏了。
张潭带着王可依来到酒楼,进门的时候,王可依看了看街边的木偶摊子,似乎觉得颇为有趣,对瑶琴道:“瑶琴,你去帮我买个花木兰的木偶人来。”
瑶琴点头会意,“我去去就来,小姐去酒楼等我吧。”
张潭带着王可依进了就楼,来到二楼的窗边。张潭把菜单给王可依点菜,他往外看了一眼,瑶琴还在楼下的街上买木偶。
王可依翻着菜单道:“夫君,我想要板栗烧鸡,红烧鲫鱼,银耳莲子羹,豆角茄子,水煮牛肉……你还有要加的吗?”
“没有,夫人病了,多点些你爱吃的就好。”她点的菜荤素搭配得当,张潭没什么要加的,只要了一壶竹叶青酒。
没过一会儿,瑶琴上楼了,走过来把那个花木兰的木偶递给王可依,“小姐,看这个,做的真好看。”
王可依笑着接过来的时候,瑶琴捏了捏她的手,表示事情办妥了。
刚刚那个卖木偶的摊主,拿了银子和信,立刻就消失在街头,现在想找也找不到了。估计再过不久,信就会送到刘千娆家的酒楼,刘千娆收到信,会再给那摊主一笔钱。
幸亏小姐机智,刚刚在医馆的时候,知道张潭怀疑她,有心试探,所以当时放弃了tຊ原本的计划,后来才另寻机会。
张潭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王可依手上那个花木兰木偶,又看了看王可依,感觉她这张温婉端庄的脸,和她心中的志向似乎有差距。
“人不可貌相,看来夫人比较欣赏建功立业的女子?”
王可依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淡淡一笑,“我从前在家中的时候,就被父母教导要贤良淑德,可我却很敬佩那些敢于建功立业的女子。我不明白,为什么女子只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可以出去做生意呢。”
张潭听出她这几句话并非虚言,看她那双清澈的桃花眼透出一股慧黠,他又喝了一口酒,喉结滚动了几下,缓缓道:“你这想法也没错,是世人太过迂腐,有太多偏见。既然英雄不问出处,又何必问性别呢?”
英雄不问出处,又何必问性别……
王可依没料到他居然会认同自己,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果然从江家出来的人,跟普通的水匪就是不一样。
她微微一笑,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到他碗里,“你说得对,既然我们能达成共识,那日后必定互相成就对方。”
张潭挑眉看向他,“你似乎很肯定,你能帮到我?”
除了让他成功抢到江渊的夫人之外,她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就算比寻常女子聪慧一些,到底又能如何帮他?
王可依看得出他并不是十分信自己,她放下筷子,笑了笑,道:“等过十天半月,我们的事也差不多传开了,到时候你是否准备回江家?”
“……”张潭顿了顿,的确,他是准备他们的事闹开了,再回江家耀武扬威报仇雪恨的。她居然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明显是有计策了。
“你有什么想法?”
王可依看着他微微而笑,语气温柔中带着一股笃定,“我猜得知你带走我之后,我那个弟弟会跟江渊主张带人来找我,那时候我们趁机回到江家,我必不让你空手而归,该属于你的家产必然不会少。”
张潭笑了笑,“你口气倒是不小,那我且等着瞧了。”
他虽然看起来似乎怀疑她的能力,但却把她刚刚夹给自己的牛肉吃掉了。
王可依感觉他对自己也不算太排斥,笑道:“不说别的,如果江渊知道,我是自愿嫁给你的,你说他是不是会更生气?”
“嗯,这倒是。”张潭一想到江渊和他娘气得要死的样子,他就觉得特别痛快,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王可依拿起筷子继续吃菜,默默为之后的事筹谋。
她刚刚也不是口出狂言,如果她帮了他拿回江家的家产,江家也自然是承认了他作为庶子的身份,那么她也洗清了被水匪劫亲的污名,和江家联姻的名声也保全了,只是换了个人而已。有朝一日,她还是可以回到王家,拿回属于她的家产。
晚上他们回到船上,继续朝黑云岛前行。
王可依看张潭虽然看着凶,但也没有强迫自己,应该是个有分寸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安心了很多,还帮他在床边打了个地铺。
张潭进来时看到这个地铺,皱起眉头,“夫人,这是何意?我都还没干什么,你就不让我上床睡了?”
王可依做出头晕的样子,扶了扶额头,“请夫君体谅,我最近头晕,胸闷气短,还是适合一个人睡。”
张潭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好好休息吧。”
王可依放下床帐,忍不住偷笑,这时候又感觉他看起来不像个水匪了,倒有一点孩子气似的。
翌日午后,王可依借着出来透气的由头,由瑶琴扶着来甲板上观景,顺便跟黑云帮的几个水匪攀谈。
阿鲍说,张潭是十年前来到黑云帮的,那位黑云帮的大当家的,也就是张潭的大哥,叫曹兴塔,是个三十多岁的硬汉,外号黑狮。
十年前,曹兴塔刚创建了黑云帮不久,非常需要人手,张潭加入之后帮他注入了不少新鲜的血液,张潭跟着曹兴塔炼就一身功夫,所向披靡,让黑云帮名声大噪,所以她们也算互相成就。这些年黑云帮成了江湖水匪第一大帮,曹兴塔成了一代枭雄,他对张潭很是欣赏,跟张潭结义兄弟了。
王可依笑道:“二当家有时候脾气不太好,我看你和二当家的关系很好,你多跟我说说他的事吧,我也好多了解他的脾气,免得得罪他,惹他不高兴。”
阿鲍笑眯眯,“嫂夫人果然贤德,我们二当家的虽然看起来嚣张,但他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他对兄弟们也挺好的,如果你用心对他,他也会用心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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