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妍,随我来。”景翎面无表情,只唤了一声,便朝着马车去了。纪妍捏着葫芦哨的小手顿了顿,蹲着不曾动。“你不去吗?”景明徽回头望了一眼,见景翎走远了,小声询问她。“不想去。”纪妍垂下凤眸,小眉头轻皱。“你不去,会挨手心的。”景明徽又回头瞧了瞧,凑近些道:“你去一趟,他要教训你,你乖乖认了就是,他不会在这里打你的,我在这儿等你。”“忠国公,你能帮我进宫一趟吗?”纪妍抬眸望着他,忽然问了一句。
“会吹哨子的纸鸢?”纪妍凑近了,好奇的瞧那纸鸢。
“对,咱们去那边空地上,我展开给你瞧。”景明徽拉着她,行到空地处。
他蹲下身,将纸鸢铺在地上,又将中间十字骨架细细的穿好。
“这不就是普通的纸鸢吗?”纪妍瞧来瞧去,除了做工精细之外,她丝毫不曾瞧出这纸鸢有什么特别之处。
“等着瞧吧,哥哥我的好东西在这呢。”景明徽朝她得意的露齿一笑,取出一个荷包,将里头东西抖落出来。
“这是什么?”纪妍也蹲下,捏起一个来瞧。
是红木制的,好像一个个圆柱形的小铃铛,有她两根手指那么粗。
“这个,叫葫芦哨。”景明徽性子极好,笑的舒朗:“等哥哥我一个一个装上去,再放到天上,就会响了。”
“真的吗?”纪妍半信半疑,举起一个葫芦哨,噘起小嘴吹气。
景明徽大笑:“不是那样的,你来帮我装,两个人快一点。”
“好。”纪妍点头。
她学着他的动作,将葫芦哨一个一个安在纸鸢的骨架上。
灿烂的阳光下,远山近水,春景无限,俊俏的少年郎与娇糯的小女儿家蹲在碧绿的草地上,头挨着头,嬉笑着忙碌同一件事,美的犹如一幅叫人不忍破坏的画。
但偏有人要打破这幅画。
“纪妍,随我来。”景翎面无表情,只唤了一声,便朝着马车去了。
纪妍捏着葫芦哨的小手顿了顿,蹲着不曾动。
“你不去吗?”景明徽回头望了一眼,见景翎走远了,小声询问她。
“不想去。”纪妍垂下凤眸,小眉头轻皱。
“你不去,会挨手心的。”景明徽又回头瞧了瞧,凑近些道:“你去一趟,他要教训你,你乖乖认了就是,他不会在这里打你的,我在这儿等你。”
“忠国公,你能帮我进宫一趟吗?”纪妍抬眸望着他,忽然问了一句。
“你这么叫我我也帮不了你啊。”景明徽连连摆手,看了看景翎马车的方向:“我又不上朝,怎么帮你?”
纪妍瞧见无怠来了,不再多言。
“姑娘,您快过去吧。”无怠忧心的望着纪妍。
纪妍蹲在那处,轻垂眉眼,不言不语,她心里头又怕又恨,不想单独面对景翎。
“姑娘,求您了,您别为难小的……”无怠面露哀求。
“快去吧。”景明徽也帮着劝:“去晚了,他可真要打你手心了。”
他不忍心看纪妍受罚。
纪妍站起身,随着无怠往马车处去。
周羡如与几个姐妹说着话儿,眼角余光却都在景翎身上,眼见景翎将纪妍叫去了马车上,她的手不由暗暗捏紧。
她看纪妍那不情不愿的模样心中真是气恼万分,她若是有这福气跟着景翎,在东宫关着书房门朝夕相处,出门赴宴还能同乘一辆马车,她情愿承受景翎比这更严厉十倍的管教。
婢女们扶着纪妍上了马车。
“见过太子殿下。”纪妍生疏有礼,低头在最远处的角落坐下,拘谨守礼的垂着眉眼,丝毫没有方才同景明徽在一处时的生动自在。
“可知错?”景翎抬眸,淡淡望着她。
纪妍长睫轻颤,藏在袖中的小手也微微颤抖,心里怕得厉害,清甜的嗓音不觉带上了哭腔:“不知。”
“回东宫。”景翎淡淡启唇。
“我不去东宫!”纪妍闻言顿时红了眼眶,景翎带她回去,肯定是要打她手心。
她心里头又慌又怕,又气又恼,抬手便要挑帘子下马车去。
景翎探身捉住她手腕,轻而易举地将她带到身前,禁锢在怀中。
“我知道,知道错了!”鼻尖嗅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气,纪妍闭着凤眸,不敢挣扎,眼泪打湿了覆下的长睫,瞧着可怜至极。
“错在何处?”景翎嗓音清冽。
“我不该,不该构陷母亲……”纪妍不敢睁眼。
她抽抽噎噎,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头却不服,晶莹的泪珠儿顺着柔白的小脸直直的往下滚。
贺氏害死了她娘,还挥霍着她的钱财,她让贺氏四人逍遥了这么多年,现在报仇难道不应该吗?
“不是此事。”景翎松开她手腕,语气又冷了些。
纪妍啜泣声一顿,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此事?那还有何事?
景翎抿唇,一言不发。
纪妍起身坐到一旁,悄悄看了他两眼,还是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方才除了针对贺氏母女,她并没有做旁的。
“今日之内,将《仪礼》誊写三遍。”景翎淡淡吩咐。
“我不。”纪妍闻言,登时又哭了起来:“景明徽就是给我看个纸鸢怎么了?那些姑娘和男儿们来探春宴,不都是这样玩的吗?我为何就不可?”
景翎一说誊写《仪礼》,她就明白过来,是她方才与景明徽独处不合规矩了。
其实,这样的宴会,有长辈们在,姑娘、儿郎们只要不避着人,不太过亲密,大家一道放个纸鸢,不算失礼的。
但景翎自来对她管教极严,这些都是不许的,但凡她有一丝越矩,便要罚她誊写《仪礼》或是《家仪》,一写就是三遍五遍。
景翎抿唇不言。
纪妍知道他言出必行,也不指望他收回成命了,她片刻便不哭了,起身道:“晚上我会誊写好,让糖球送过去。”
她说着,便欲下马车。
“脸拭干净。”景翎泠泠出言:“誊好了亲自送来。”
纪妍站住脚,取出帕子。
“若再如方才那般,便誊写六遍。”景翎淡漠的警告。
纪妍负气,不理会他,俯身出了马车。
“妍妹妹,快来!”景明徽已然将那纸鸢放上天了,正在缓缓松线升高。
他一直留意景翎的马车,见纪妍出来了,忙大声招呼。
周羡如同纪莱楠还有几个贵女围在一旁,原本七嘴八舌的,这会儿见了纪妍,不约而同的都不说话了。
“你那哨子也没有响呀?”纪妍走上前,站在景明徽身旁,小手搭在额前,抬眸看天上的纸鸢。
“别急,等再飞高一些,风还不够大。”景明徽笑着解释,抽空打量了她一眼,低头凑近了些小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纪妍轻轻摇了摇头。
“羡如,你不是说纪妍上马车准是挨训斥的吗?”韩御史家的嫡出千金韩素素笑问:“我看她怎么好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太子妃的位置,谁不想要?
她父亲是御史,她的出身也不低,只可惜比不得周羡如那个武夫父亲,不能进东宫去受太子殿下亲自教导。
若说起来,琴棋书画,插花点茶,周羡如有哪一样比得过她?
周羡如不过是仗着父亲会打仗罢了。
“你仔细瞧。”周羡如笑了一声:“你看她的眼睛里,还有眼尾处,是不是红红的?
这就是哭过了,只不过在人前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罢了。”
她说着话儿,越发得意起来。
“我七妹妹只是怕你们笑话而已。”纪莱楠看着纪妍,一脸同情,假惺惺的道:“七妹妹可真可怜。”
“羡如,太子殿下平日不会也是这么对你的吧?”韩素素掩唇轻笑。
“怎会?”周羡如即刻扬声道:“我去东宫这些日子,太子殿下从未训斥过我一回。
今儿个我去请殿下陪我来探春宴,殿下都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
其实,这桩事她也挺意外的,只是壮着胆子去试试,却不想就成了。
太子殿下的心思真是非常人能够揣度的。
“殿下之前可是从来不陪纪妍去无关紧要的宴会,对你可真好……”
“羡如,将来你飞黄腾达了,可莫要忘了我们呀……”
“那还真是与对纪妍不同……”
贵女们众星拱月般将周羡如围在中间,周羡如杏眼望向纪妍,一张粉脸满是笑意。
纪妍只是离她们稍远,微风一吹,什么话都听的一清二楚,但她并不曾理会,只当是不曾听到一般。
“别理她们。”景明徽小声宽慰她。
“嗯。”纪妍朝他粲然一笑。
此时,便听韩素素轻呼:“羡如,太子殿下怎么走了?不等你一道回东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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