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燕两手空空,而徐朝霖左手提着水果和糖,右手提着肉菜和鸡蛋。当视线和江岑恩撞上,徐朝霖面色一滞。江岑恩站在原地,熬红的双眼黯淡无光。沈春燕目光一转,主动打招呼:“真巧啊岑恩姐,你也来买东西啊!”说着,她又朝徐朝霖笑了笑:“我第一次在这边过年,年货买多了,幸好碰上徐团长,他主动帮我拿,还要送我回家,真是太感谢了!”江岑恩听出了她话里的炫耀,却始终没有开口。
之后几天,徐朝霖又没回家。
不过江岑恩最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回到黄金队,毕竟离出发的日子只剩一个星期了。
她又焦急等待中度过了几天,才收到上级的通知。
经过严格的审查,江岑恩和沈春燕被造谣诽谤的事无关,她可以回黄金队。
听到这个消息,江岑恩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临近年底,大院里不少人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
想着明天就要了,江岑恩便去供销社多买些红糖给战友们备着。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碰上徐朝霖和沈春燕一起出来。
沈春燕两手空空,而徐朝霖左手提着水果和糖,右手提着肉菜和鸡蛋。
当视线和江岑恩撞上,徐朝霖面色一滞。
江岑恩站在原地,熬红的双眼黯淡无光。
沈春燕目光一转,主动打招呼:“真巧啊岑恩姐,你也来买东西啊!”
说着,她又朝徐朝霖笑了笑:“我第一次在这边过年,年货买多了,幸好碰上徐团长,他主动帮我拿,还要送我回家,真是太感谢了!”
江岑恩听出了她话里的炫耀,却始终没有开口。
徐朝霖蹙眉朝沈春燕道:“你上车吧,我让警卫员送你回去。”
沈春燕笑容一僵:“徐团长……”
徐朝霖向来果决,直接拉开车门把她的东西放了上去。
见状,沈春燕只好一脸不甘心地上了车。
江岑恩看着那辆军绿吉普远去,声音微哑:“你不是说公车不能私用吗?”
徐朝霖揉着眉心:“帮助人民群众而已,何况之前的事对沈春燕同志的确造成了影响,算是向她赔罪。”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丝僵硬:“审查结果我也知道了,是赵婶上回和她闹了不愉快,所以偷偷以你的名义胡说八道。”
江岑恩没回应。
而她的沉默让徐朝霖心里更加烦躁:“沈春燕同志也不知情,以后你也不要总对她拉着脸,她人挺好的。”
听到这话,江岑恩眼眶一酸。
她看着面前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像是自嘲又像叹息:“我受委屈的时候,你都没这样为我说过话。”
徐朝霖喉间一哽,无言以对。
气氛僵凝片刻。
江岑恩率先收回视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要绕开他离开。
可只一瞬间,徐朝霖就看到她眼中从没有过的平静。
那种仿佛对他的一切都不在乎的感觉让他心一空,下意识地要去拉江岑恩的手:“等等……”
然而江岑恩就像预判了他的举动,只留给他一个决绝背影。
雪花不断落下,两人渐行渐远。
……
当天下午,勘探黄金队开始出发前的最后一次开会。
队长给了每人一支笔和一张白纸。
“同志们,作为第一支去往极地探测黄金的队伍,我们这次将面对的不是敌人的枪炮,而是大自然未知的危险。
“可能我们能很快发现矿点,带着好消息报效祖国,也可能我们都会死在寻矿的路上,没有墓碑,甚至没有人知道我们。”
“你们有谁害怕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如果铁了心要去,就留下遗书。”
当队长说完这些话,所有人的表情不约而同沉重起来。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只沉默地拿起了笔。
这时,江岑恩身旁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战士突然站起身。
他红着眼,稚嫩的脸庞满是坚决:“队长!要是俺死了,你一定要告诉俺娘和俺爹,俺不是孬种!”
听到这话,江岑恩的心仿佛烧起了一团火。
这种感觉,像极了她入伍那天在国旗下宣誓时的无畏。
可她拿着笔,久久写不出一个字。
她父母早在很多年前就牺牲了,而徐朝霖……她不知道该留什么话给他。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也许到那时,他们之间本就模糊的爱情早已被磋磨殆尽。
何况现在徐朝霖身边总围绕着沈春燕……
江岑恩攥紧了笔,最终在纸上写下八个字——
携笔从戎,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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