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心里发涩,因为无人知晓,这份恩爱,只持续了一年。我按下情绪,却仍有一股哀戚萦绕心头。我为了保护将军府失了燕霁明的心,可最后,却好像……什么都没保住。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就在我出神时,燕霁明依旧走进了崇和殿。他淡声朝随身太监道:“江信,莫要任何人来打扰朕。”“是,陛下。”随后,他踏入殿内,直直去了内室,竟是就这么和衣躺在了我床上。我一愣。自从爹爹战死我独揽军权后,燕霁明除开每月十五,就再也不会与我同塌而眠。
我怔怔的看着那封信。
每一个字都仿若刀剑,狠狠扎进我的眼中。
更痛的,是落在那四四方方的印章上。
翰林院。
我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些朝臣的指责。
“皇后身为大将军之女,不为国为民,却只想汲汲营取,究竟是何居心!”
“皇后此等野心勃勃,还望陛下废后另立,以免社稷动荡。”
手指微蜷,这些指责我最凶的人,在我爹爹死后,无一不想着瓜分军权。
每一家,也都有人在后宫兴风作浪。
可自始至终,我想护的,都只有将军府与那一老一少。
我提着心看向燕霁明。
这个自及笄起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究竟会如何选?
殿外的光照不到燕霁明身上,我竟也看不清燕霁明那双低垂里究竟是何情绪。
在漫长的沉寂中,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许久,燕霁明抬手,将那份密信拨到了一边。
我重重舒了口气。
只是转瞬,我听见燕霁明的低声自语。
“将军府仍在,只除掉楚洛曦,怎么够?”
这句话,仿佛化作一只无形的手掌,将我的心脏捏的死紧,几欲呼吸不得。
我看向燕霁明,却见他微微抬眼,眼底尽是泠然凉薄。
心慌与心痛齐齐袭来,撞击在我心间,连带着声音都嘶哑。
“燕霁明,是将军府死的人不够,还是你看不见他们的忠君爱国?你怎能……”
可我凄然的话语,却半点都透不进眼前这位九五之尊的耳里。
燕霁明只是漠然起身,抬步朝外走去。
我茫茫然跟上,却只觉得这座生活了七年的皇宫,处处都透着寒意。
待燕霁明停下脚步,我看着眼前的崇和殿,却是一怔。
往日回忆重重冲击的我的脑海。
我刚登上后位时,本该住在坤宁宫,可燕霁明却破例将这座离养心殿不过半刻钟路程的崇和殿拨给自己。
他说:“曦曦,无论何时你想见朕,只管往养心殿去。”
那时朝野上下皆是反对之声,听说燕霁明的案头,尽是弹劾我不遵祖制的奏折。
可燕霁明只是在某日上朝时,淡淡一句——
“朕心悦皇后,若诸位再妄加非议,莫怪朕手下不留情!”
自那之后,京中还多了不少以我和燕霁明为原型的话本子。
人人都说帝后恩爱和谐,天作之合。
可我心里发涩,因为无人知晓,这份恩爱,只持续了一年。
我按下情绪,却仍有一股哀戚萦绕心头。
我为了保护将军府失了燕霁明的心,可最后,却好像……什么都没保住。
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
就在我出神时,燕霁明依旧走进了崇和殿。
他淡声朝随身太监道:“江信,莫要任何人来打扰朕。”
“是,陛下。”
随后,他踏入殿内,直直去了内室,竟是就这么和衣躺在了我床上。
我一愣。
自从爹爹战死我独揽军权后,燕霁明除开每月十五,就再也不会与我同塌而眠。
今天这是?
我默默站在床边,看着燕霁明不一会就平稳的呼吸,心尖蓦的一疼。
这些年,大燕内忧外患,我只顾着盯着边疆,却也忘了问燕霁明一句:你累不累?
我突然想起出嫁入宫那日,祖母问我:“曦曦,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可想好了?”
当时我反握紧祖母的手,言辞恳切。
“祖母,我心悦陛下,嫁给他,我没有半分不愿。”
“我会为他肃清后宫,也不会忘记肩上将军府的责任。”
那一日上花轿前,我的最后一眼,是站在门口满眼担忧的祖母。
时光缓缓流淌至今,我才明白,祖母眼中那份担忧从何而来,又包含了多少无奈与挂记。
我闭了闭眼,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敲击。
我蹲下身,虚虚按住燕霁明的手背,眼眶发烫。
“陛下,你说可不可笑,哪怕此刻,我也不后悔嫁给你。”
“你别动将军府好不好?”
“它是我一直在守护的东西,是我从生下来就无法割舍的,真正属于我的……家啊。”
无声的寂静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直至殿外急促的脚步声打碎这份宁静。
“陛下,边关急报。”
“娘娘率十万大军过境,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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