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你活着,只是为了赎罪。”……一字字,一句句,长期以来的伤害能轻易消弭吗?道歉、赎罪、补偿,又有什么用?温浅的腿已经断了,她的梦想已经破灭了。温爸温妈已经死了,温妍也死了,温浅和曾经的他一样,孑然一身,什么都没了。
时间一天天流逝,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温浅的状态逐渐好转,只是脸色渐渐红润了,却始终没有睁开过眼。
医生说,多和病人交流往事,可以刺激她醒过来。
于是每天下班,祁言都会来病房陪她说话,可聊来聊去,似乎他们之间并没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占据脑海的,全是她三年婚姻中的遭遇。
“浅浅,你说你想去青藏看茶卡盐湖,想在那儿跳舞。你醒了,我带你去看,怎么样?”
话音落下,却只有滴答的机械声回应他。
祁言扯起唇角,笑意苦涩,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咚咚”两声,祁言回头看去,医生正隔着病房门向他招手。
目光落在浑身是伤的温浅身上,他深提一口气,语气轻柔:“我待会儿回来。”
祁言离开不久,病房里便闪身进去一个人。
和医生聊完温浅的情况,祁言脚步轻松了不少,刚走近温浅病房,便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啧啧,弄成这副样子?温浅,你不是一直说你命好吗?这也叫命好?”
隔着玻璃窗看去,只见夏瑶居高临下地坐在床尾,扫视着温浅。
“你以为你是谁啊?大小姐了不起吗,我夏瑶到底哪里不如你,不就是没你有钱吗?可你再有钱又怎么样呢,现在不还是一无所有,连命都快丢了。”
“都成了植物人了,还要来抢祁言,温浅,你去死吧!”
只见夏瑶拿出一根带着粉色液体的针来,祁言瞳孔猛地一缩,要开门,又生生抑制住冲动。
不行,还不到清算她的时候。
祁言一把拉过隔壁病房出来的护士。
那护士推开门:“你在干什么!”
夏瑶脸色一变,立刻收手:“我,我来看望我朋友。”
“VIP病房,非家属,没有预约不能随便进,请你出去。”
“好的,这就走。”夏瑶一脸尴尬,讪讪笑着转身,匆匆忙忙遇上迎面走来的祁言。
“瑶瑶,你怎么在这里?”他的眼神微微发冷。
“我来看看温浅,我先走了。”夏瑶牵强地笑着。
周日的早晨,西郊墓园。
今天下着雪,风也更凌冽几分。
祁言将手中的菊花放在墓碑前,无声站了很久,他注视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叔叔,阿姨,对不起。”
墓碑上的照片,是他从温家找到的,同样找到的,还有他和温浅小时候的合照。
没想到这些照片,都被一一珍藏着。
“是我鬼迷心窍,在你们面前说那些话,伤了你们的心……”
“我的罪,没什么可推脱,我害死了你们,害死了温妍,也害了温浅……”
又重重磕了个头,他似是在对自己发誓:“我一定,会用余生来赎罪、补偿。”
冷风中,乌啼声声,携带着曾经怨毒的言语,一句一句敲在祁言心上。
“别碰她,小心得病!”
“温浅,这是你的报应!”
“温浅,你活着,只是为了赎罪。”……
一字字,一句句,长期以来的伤害能轻易消弭吗?
道歉、赎罪、补偿,又有什么用?
温浅的腿已经断了,她的梦想已经破灭了。
温爸温妈已经死了,温妍也死了,温浅和曾经的他一样,孑然一身,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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