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原地,忽然反应过来瞪直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他不以为然地笑着。“你别走!我的鞋子……”她突然想起她的鞋子,想冲进电梯,可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只看见他微微弯了弯唇角,笑容里明显带着嘲弄的意味,最终消失在门缝中。她崩溃地抓了抓头发,连忙按下另一部电梯的按钮。她下了楼,追出医院大门,陆宸和早已不知踪影。她焦躁地跺了跺脚,“该死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侍漪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真的造过孽,所以这辈子全报应在一块了。
她望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原本以为只是替他叫了救护车而已,却被急救的医生当作是他的家属,强硬拉着她来了医院。
刚下救护车,她想喘口气,便被一名护士拉着去了缴费处,接着颤抖着双手将信用卡奉上。在银行POS单上签名的时候,她觉得好肉痛,不明不白地一下子就划走了三千元的住院押金。本该是她收三千多块钱的,这钱不但没有收着,反而还倒贴了三千元给人看病。付完钱,将人交给医院,其实她也可以一走了之,但医生却对她说,今夜是关键,让她好好看着病人。这再倒霉,能有像她这样倒霉的么?
医院里的病床就像是黄金一样金贵。明明很宽敞的病区接待区,如今被一个个病床占据着,就连走廊的过道两边都摆满了病床。这样的情形,陆宸和也只能被安排在过道里的一张病床上。事实证明,病人过节是种奢想。根据医生的说法,他们还算幸运,由于天气太热的缘故,最近生病住院的人特别多,病房的床位早已满了,能有一个过道的床位就已经算不错了。但侍漪晨可不这样想,因为这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她也得陪着他一起睡过道。
她瞪着床上不醒人事的陆宸和,咒怨地说:“说我是泼妇?有我这么好心肠的泼妇么?有我这么见义勇为的泼妇吗?看见没?你一被拖下车,我就被拉着去付钱。什么我职业讨债的?这里是医院,救死扶伤的医院,还不是一样,没钱人家能让你躺在这里舒服么?你睡过道,我还得倒霉地跟着你睡过道。没有我这个思想境界崇高的泼妇,你这条小命早就玩完了。你给我听好了,三千块,你要付我贷款利率百分之六的利息,还有本小姐一小时100美金的服务费。你要是敢不付,本大小姐一定弄死你!哼!”
陆宸和一张脸苍白无血色,紧瞌着双眼,什么也听不见,虚弱地就像是砧板上待割的肉。
突然,隔壁床上的一位中年妇女连续咳了起来,周围其他几位病人的家属开始窃窃私语。
“哎,看这小两口吵架吵的,男的都病得不醒人世了,这当老婆的还计较那三千块的利息。”
“可不是。你看人都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这当老婆的也太狠心了。”
“难怪她老公骂她泼妇,我看她老公这样八成是被她虐的,瞧这都虐进医院来了。”
“今天是七夕,节没过成,有气没地撒呢。”
侍漪晨不小心听到几句,差点气得爆肝。她猛地站起身体,怒瞪着双眼横扫过道内所有病床,瞬间相临的几张床全安静了下来,方才在背后窃窃私语的人一个个低头故作忙着自己的事。
这时,一位护士推着医疗小车走过来,叫道:“陆宸和?陆宸和?陆宸和的家属在吗?陆宸和的家属在吗?”这位护士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于是顺着床头的姓名找过来,瞧见侍漪晨站在床前,便有些不高兴,“你是陆宸和的妻子吧?刚才喊了那么多声,你怎么不应声啊?”
“我不是他的妻子。”侍漪晨瞪着双眼,眼神里充满了莫名其妙。什么他的家属,她跟他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她干嘛要应声?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
护士翻了个白眼,“人是你送进医院来的吧?”
“是。”
“那就行了。替你男朋友翻个身,顺便把他裤子脱了。”
她刚想解释他也不是她的男朋友,在听到那句“把他裤子脱了”,她瞪圆了眼,惊问:“什么?”
“什么什么呀,马上要给他打一针退烧针。再不退烧,脑子就要烧坏了。”护士摇了摇头,替床上的男人感到惋惜,真是没见过这么迟钝的女朋友。
此时此刻,侍漪晨有种想死的冲动。上天让她遇上这个背背山,整个就是想看她怎么死的。
她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她将陆宸和的身体向左翻过去,两眼直瞪着窗外。
护士催促:“快脱裤子。”
她翻了个白眼,又咬了咬牙,这才伸手去扯他裤子上的皮带。但是皮带扣就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都解不开,甚至急得开始使蛮劲,陆宸和的身体被她扯得左右直晃。
旁边一位男性家属有些看不下去,开口说:“唉,这位小姐,皮带扣不是这样解的,上面弯的那个是按钮,你得往下按。你男朋友病成这样,你这样扯下去,不用打针,他都要挂了。”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她按照这位男士所说,按那个弯扣,皮带扣中“嗒”地一声轻松解开。她恨得牙痒痒的,毫不客气用力地将他的裤子和内裤一同扒了下来。一瞬间,那雪白的皮肤就像是一道强光直射她的眼眸,刺得她脸颊刷得一下红了起来,她连忙别过脸。
“被扎针的是他,又不是你,你怕啥呀?”护士道。
她在心中哀号,哪只眼看出来她是在害怕?拜托!她这明明是害羞好吗?
护士面无表情地弹了弹针管,又快又准地扎向陆宸和的屁股,几秒钟后,道了一声“好了”便推着医护小车离开。
她低垂着眼眉将他的裤子胡乱拉上,然后迅速地替他盖上被子。坐在床前,她的一颗心猛地跳个不停。造孽!她这双巧手是用来画图的,如今去沦为扒男人的裤子,她得去洗洗手。
望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男人,她坐在床头竟然一阵失神。
他紧闭着双眸,手臂上扎着针,悬吊着点滴,原本丰润的唇色变得灰白,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沉静,安睡,不说话的他,看上去没有那么讨厌,甚至还有一些惹人怜悯。
这一次是第三次遇见,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印象中,他是一位健硕帅气的男人,尤其那张英挺的面容见过便叫人很难忘记。而这一次遇见,他却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满脸胡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说是因为订婚宴取消的刺激才让这样一个英气奋发的人变成这副模样?若真是这样,这男人对唐小姐也算是痴情了。虽然她口口声声叫他背背山,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其实不论怎么看,他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性服务者的气息,反而有一种与身俱来的贵族气息,尤其这瘦了一大圈,胡子拉渣的,让她不禁联想起《惊情四百年》里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如果她与他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遇见,没有度过那样一个夜晚,或许,她并不会讨厌他这个人。怜悯之心,人皆有之。越看他越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之前排斥的心理渐渐消退,反增了一丝同情,她下意识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趴在床头,浅浅地睡去。
昏睡了一个晚上的陆宸和在吵杂的人声中慢慢醒来。身体的温度降了下来,没有昨晚那么难受,他抬了抬冰冷僵硬的手臂,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当目光落在手背上粘着的白色棉花胶布贴,这才留意周围吵杂的环境。长长的过道,白色的天花板,黄绿色的墙壁,单人床,以及过道里来回穿梭的白衣护士,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怎么会在医院?他只记得昨晚为了一件婚纱,跟上次那个落荒而逃的女人争吵。
他动了动身体,长长的过道摆满了床铺,闹哄哄地全是人。
对面床铺的家属见他醒来,笑着说:“你醒啦!你女朋友虽然人有些怪怪的,但是昨夜幸亏有她。等身体好了,补她一个七夕节吧。”
女朋友?陆宸和神情有些茫然。这时,突然一阵奇怪的手机铃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奇怪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在病房里回荡着。
“你女朋友电话响了。”隔壁床病人的家属说。
对于“女朋友”三个字,陆宸和依旧是一头雾水。他女朋友的电话?曾经算得上是他女朋友的唐怡从未用过这么幼稚俗气的手机铃声。
“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
陆宸和感觉到这陌生的手机离自己很近。
隔壁床病人的家属见他这么木衲,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他。
满是亮钻的手机壳里包裹着时下最新款的超薄白色手机,上面还挂着一只穿着蕾丝裙子的小兔,小兔的体积快要赶上手机大小。
他只好接过划开手机屏幕接通电话,但沙哑干涩的喉咙却连一个喂字都说不出来。
“死丫头,你昨晚又死到哪去了?又一晚上没有回家?这次是哪个狐朋狗友要结婚,要你们陪着去狂欢?还是准备跟我扯什么七夕节跟男人约会去了,你娘我眼瞎了才会信你!死丫头你怎么不出声?又装死?!我告诉你,周末相亲你敢给我装死,小心回来我剥了你的皮。喂?侍漪晨,侍漪晨,你娘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对不起,她不在。”陆宸和轻咳两声,勉强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
顿时,手机里没了声音,但仅隔了几秒钟方才那个尖锐又犀利的声音又传来:“你是哪位?我女儿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不知道。”手机就这么莫明的被塞过来。
“小偷?!”
“显然不是……”
“不是小偷!等一下,她昨晚跟你在一起?”
“我想应该是吧……”陆宸和的脑袋快速运作着,他现在在医院里,昨晚闭眼之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见到的是她,应该是她送他过来的吧,至于这个手机应该是她的吧。
“小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手机号多少?跟我女儿什么关系?”
“鄙姓陆,陆……”他的话没说完,手机便被夺走。
“谁让你接我电话的?!”侍漪晨气势汹汹地抢回手机。她只不过去上了个洗手间,一回来远远地就看见陆宸和拿着她的手机在通话,昨晚对他萌生的侧瘾之心和怜悯之心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恨不得一斧子劈死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动?!”
没等陆宸和解释,她扫了一眼手机来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作死!居然是老妈。她狠瞪了一眼陆宸和,拿着手机匆匆向病区外的电梯间走去,“妈,是我。”
电话里,侍妈妈清了清嗓音,问:“刚才那个声音听上去吵哑又磁性的男人是谁?”
“我客户的未婚夫。”侍漪晨淡定地说。
“你客户的未婚夫?!”侍妈妈一听,声音徒然拔高了几个台阶,“你居然告诉你娘我,七夕夜你跟你客户的未婚夫待了一晚上?你们这都是什么人?都在干什么事呢?你娘我没教过你,做小三那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么?”
侍漪晨就知道母亲听后一定会是原子弹爆炸的反应,连忙解释说:“哎,妈,事情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龌龊。我有个客户让我把婚纱送到她未婚夫家里。她这个未婚夫住得很远,在经济开发区,再开二十分钟路程差不多要到M市了。哪知道到了那里才知道她未婚夫病了,昏倒在地。你从小教我要见义勇为,做个好人。我当然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我就把他送进医院,然后我就在医院里待了一晚上。确切的说,除了他以外,我跟N多护士,病人待了一晚。我现在还医院里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拍几张照片发给你看看。”
侍妈妈听了半信半疑,说:“好好的七夕夜,你客户不跟她未婚夫过七夕,跑哪去了?她未婚夫病了,为什么你不找她?她未婚夫的家人呢?怎么要你送去呀?”
“我哪知道?我客户电话一直打不通,她未婚夫家里只有她未婚夫一个人。那鬼地方偏远的放一枪连只鸟都打不到。”说到这里,她就有气,“唉,妈,我在英国那几年都没有折腾个什么幺蛾子出来,这在国内能干什么?我就算再饥不择食,也没必要挑别人吃过的东西下手吧?我真的是去送婚纱。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去跟她未婚夫收钱去了,我要去收钱了,晚上回家再慢慢跟你说。拜拜,挂了。”
没等侍妈妈开口再想问些什么,她迅速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捏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颤。她回母亲的话是事实,但那只是事实的一半。她跟她客户的未婚夫,可不只是单纯的路人甲乙丙丁关系。
她捶打着脑袋,昨天晚上她趴在病床前内疚了一晚上。她内疚不是因为将陆宸和气晕进医院,而是因为客户唐小姐。昨晚将陆宸和送进医院之前,一路上她都在联系唐小姐,但唐小姐的手机一直关机,甚至刚才上厕所前她还拨过唐小姐的电话,依旧关机。她为此感到不安,心中纠结唐小姐取消订婚宴是不是跟她有关系,虽说没有当场抓住她,但说不准因为发现那晚上的事,所以才取消了订婚宴。要真是这样,她真是千该万死了。
她咬着手指,该死的!那个坑爹的男人为什么会是她客户的未婚夫?她行事做人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能跟客户有所感情纠葛,而今却是跟客户的未婚夫有了肉体上的纠葛。该要怎么办呢?俗语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缘。她这回真是要遭天打雷劈了。一定是老天看不过眼,所以她才会恶运连连。
她用力地拍打着脑袋,猛然一个转身,刚好撞进一具硬硬的胸膛。她摸了摸撞痛的脑袋,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抬眸之际,才发现是陆宸和,她怔了几秒,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很快回过神,说:“你干嘛站在我背后?”
陆宸和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看,昨晚与她争吵,他忽然晕倒,虽然不知道过程怎样,但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将他送进医院。方才她出来接电话的空档,对面床和隔壁床的病人与家属都在夸他找了个好女朋友。医护牌上的病症是急性胃肠炎,他发了大半夜的高烧,打了一夜的点滴,这个两次见面都吵架的女人却是守了他这个并不相识的人一夜。昨夜那样的情形,若不是因为她的突然到访,还不知道会怎样。
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柔软被轻轻地触动着,他忍不住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侍漪晨被他看得各种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光滑滑的什么都没有,于是凶悍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陆宸和瞅着发丝凌乱的她,弯了弯嘴角,在医院里将就了一晚上,且不说头发乱七八糟,那深深的黑眼圈印在脸上,绝对与美女二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侍漪晨被他笑看的不自在,继续说:“医生说你可以下床了么?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因为急性胃肠炎晕倒,是我把你救来医院的。医生说幸好送的及时,再晚一点就发展成胃溃疡。胃穿孔知道吗?医生说让你醒过来的时候,不要到处走动,静养休息。你还不滚回去躺着?你再晕倒,我可没时间再看着你。”
她喋喋不休的话语突然听在耳朵里像是一种特殊的关怀,心房之处仿佛是注入了一股暖流。他轻扯了扯唇角,哑着嗓音道:“谢谢你。”
一句“谢谢你”像是催眠一般。侍漪晨被他这么一说,心惊了一下,两眼撞进他深深邃如海底的黑眸,双颊像是被火烧着一般,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道:“别谢了。记得把欠我的钱付清了就行了。”
陆宸和脑中不禁浮现出对面病床病人家属眉飞色舞的形容,说她昨夜刚送他来的时候十分凶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她虐进医院的,因为她口中不停地叨唠着三千多块和利息。
“借你的手机用一下。”他突然拿过她的手机,输了一串号码,很快对方接起,他简单交待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会安排人跟你联系,婚纱钱、医药费和住院费用都会付给你。你放心只多不少。”
他将手机还给她,然后伸手按向电梯按钮。
她怔然,忽然反应过来,道:“你去哪?医生说你今天上午还要再做个检查,你还不能出院。”
他抿了抿嘴唇,眉心微蹙,道:“谢谢你昨晚的照顾。从现在开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真是个作死的人。我昨晚怎么会救你的?”她恼羞地翻了个白眼。
“那就继续善后,别忘了跟医院结账。再见。”电梯门开了,他大步走进电梯音,满满的人刚好容下他,她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进去。
他站稳后,突然又道:“对了,令堂方才说若你忘了下周相亲的事,她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她愣在原地,忽然反应过来瞪直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他不以为然地笑着。
“你别走!我的鞋子……”她突然想起她的鞋子,想冲进电梯,可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只看见他微微弯了弯唇角,笑容里明显带着嘲弄的意味,最终消失在门缝中。
她崩溃地抓了抓头发,连忙按下另一部电梯的按钮。她下了楼,追出医院大门,陆宸和早已不知踪影。
她焦躁地跺了跺脚,“该死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转身回医院大楼,结完账,她又打车去了香溪山庄。她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应声,只好放弃开着车回到市区。
陆宸和是个守信用的人。
他说会还钱的时候,侍漪晨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当他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侍漪晨有种被坑蒙的感觉。可是当天下午便有人联系侍漪晨,问她要银行账号。约莫几分钟的时间,她的账上多了八千多块钱。她盘算着,除去婚纱和住院费用差不多多了两千块,虽说比她预期的一百美金一小时的服务费少了许多,但相对而言,这个男人真如他所说只多不少。
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仇富心理。
就在要下班的时候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乔娜。
“女人,有空吗?有的话陪我去喝酒。”电话一接起,便听到乔娜颓废的声音。
“七夕节第二天就约人喝酒,这是要毁婚的节奏啊?”素来都是乔娜挖苦她,偶尔让她逮着机会毒舌一下,可真是不容易。
可周乔娜却不是省油的灯,“喂,好容易让你逮着机会,你就开始得瑟了么?一个‘大姨妈’黯然造访被当成处子之血的女人有脸说人么?”
卧槽!她这是挖坑给自己跳,立即叫道:“我晚上没空。”
“少跟我装了。在你接电话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听到你那颗迫不及待而骚动的心在跳。”
“你跟我娘真是绝配!你们两才应该是母女。”
“待会见。”
挂了电话,侍漪晨稍作收拾,拎着包包,打车去了K.O.。
最近去K.O.的次数见涨,以致难得碰见一次的老板乐天在见到她的时候,挑着眉毛斜眼看她,“还在为之前送我老婆一件大衣而耿耿于怀么?”
她真的很无辜。很久很久之前,这位姓乐的有钱人,为了追老婆,在她的店里为他老婆挑选晚礼服,挑完便嫌弃她做的衣服布料太少,于是顺手牵了件模特身上的大衣给他老婆披上。别看她开家店很威风,其实赚有钱人的钱很不容易,尤其是遇上这种吃了还拿了的有钱人。
“帅哥,我有那么小气么?再说那件衣服明明是你顺走的好么。”她用手比划了一个顺手牵羊的姿势。
乐天双手抄在口袋,淡定地说:“你娘最近没给你安排相亲么?这么有闲功夫来泡吧?”踩人痛处,这是他的在行。
“我去!”她白了他一眼,“你最近一定是阴阳不调和,我原谅你。”她最近一定是犯小人,所以个个都这么踩她。
与乐天闲聊了会儿,周乔娜姗姗来到。
周乔娜一来,便抱着啤酒瓶猛地灌了起来,这状况吓到了侍漪晨。
原以为苦闷的七夕只有她一人,没想到这传统的节日乔娜也过得不顺心。原因只是因为乔娜想吃火锅,而火锅店等候的人太多,她老公不愿等,于是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周乔娜抓着酒瓶愤愤地说:“恋爱的时候,别说等一个小时,就是让他等五个小时都愿意。现在好了,不过是刚领过证,我想吃个火锅,就让他陪我等半小时,他都不愿意,就这么甩甩手走人。真是气死我了!”
“没听过一句至理名言么?结婚以前,男人是条哈巴狗,女人不用牵,他也会跟着走;结婚以后,男人是条赖皮狗,女人怎么牵,他都不愿走。”以往侍漪晨一定会安慰周乔娜说过节人很多,等半个小时肯定不只,但是自从经历过背叛之后,她连为男人找个借口的理由都懒得,所以她只能换个方式安慰乔娜,“知道我昨晚干嘛去了么?”
周乔娜看向她。
“还记得我酒醉那晚遇到的那个男人么?他居然是我客户的未婚夫。”
“你又遇见他了?”这个话题果然吸引周乔娜,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何止是遇见,我还去了他家。”
“我靠!这么刺激,快点说。”
“他未婚妻在我店里定了一套婚纱,定了之后又不要了,让把婚纱送去他的住处。结果就是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吵着吵着他突然气晕过去,昏倒在地。”于是,她将昨夜有史以来最惨痛的七夕之夜细细说来。
“我就知道,你这二货天生就是来治愈我的。”周乔娜在一瞬间化悲愤为喜悦能量,差点笑岔了气。
若说治愈系,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治愈的人。她手指紧紧地抠着手中的啤酒瓶,若是陆宸和此时此刻在眼前,她一定会操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抽暴他的头。虽然她得到两千块钱看护费补偿,但是这一口怨血哽在胸口,难以下咽。
“话说回来,你跟绵羊兄恋爱的两年多里,除了拥抱KISS,就没有点实质性发展,你们两难道一直都在神交么?”周乔娜的话音刚落,侍漪晨的脸色就变了。
话出口周乔娜就后悔了,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说好了不在侍漪晨面前提起“高明扬”这三个字,但是几瓶几杯酒下肚,她便管不住自己的嘴。她举起一瓶啤酒,自罚了一瓶酒,放下酒瓶越想越呕,于是严肃地说:“虽然我知道你跟高明扬早就分了手,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做姐妹的答应过你不提这件事。可这事差不多快半年了,作为姐妹的,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么?你这还算是姐妹么?”
年前某一天晚上,侍漪晨突然拉她到酒吧里喝酒,然后喝得烂醉,哭着告诉她,她跟高明扬分手了。侍漪晨求她什么都别问,她也就真的不问,只陪她喝酒。可这事过去近半年了,旧事重提,她以为这死丫头早就不在意了,可是她的神情告诉她,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
周乔娜不客气地用手指挑起侍漪晨的下巴,不容她躲避,“你的表情分明就是很难过,到底半年前发生什么事?就不能跟我说说吗?”
侍漪晨一阵沉默,抓起面前的啤酒瓶,将满满的一瓶啤酒全灌进肚里,然后咧了一个大大笑容,故作轻松地说说:“其实也没什么,还记得年前我跟他一起去看电影,看完那场电影后发现他看上别的女人了。”她扯了扯嘴角,苦笑。
周乔娜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拔高了好多,“我靠!是哪个不要脸的?老娘替你去揍她!”
侍漪晨不说话,只是苦笑,端起面前的又一瓶啤酒一口仰尽,“你揍她,还不如直接揍我。”声音里满是浓重的自嘲。
“该不会又是你那个饥渴的表妹吧……”
侍漪晨盯着空瓶,不说话。
周乔娜见她这表情,不用再问,铁板钉钉的肯定是。她拳头捏得卡嚓卡嚓响,骂道:“我勒个去!居然又是她。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准备跟你死嗑了,只要是你找个男人,她就要抢过来。她这是有病,还是怎么的?有病得去治啊。”
提到侍漪晨的表妹侍漪云,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这世上极品的女人多了去,可就是没见过这么极品的女人。自打高中毕业那年,侍漪晨得罪了她这位奇葩表妹的时候开始,只要侍漪晨跟哪个男生或男人相好,结局注定都是那男生或男人都变成她那位奇葩表妹的男朋友。
渐渐的,侍漪晨习惯了这种掠夺,这种掠夺就像是一种诅咒一样,牢牢的咒了她十几年。索性,她一直以来都不找男朋友,虚度了这么些年。好容易在前年年底同学聚会上,遇见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高明扬。高中时候的绵羊兄个不高,瘦瘦小小的,又腼腆害羞,很不起眼,如今变得个高、皮白、收入高,温柔、体贴、不吝啬,侍漪晨这虚度了好些年的光荫,一颗快要枯竭的芳心,好似注入观世音菩萨玉净瓶里的仙水一般开始涌动起来。
可怕的是,诅咒终究还是再次灵验了,一场电影之后,绵羊兄变成了她的EX。或许当年那件事,真的是她欠了她的吧……
她烦燥地扒了扒头发,对周乔娜说:“知道半年前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我怕你真的会去揍她。”
周乔娜说:“你个废柴!都被她抢了几个男人了?她能抢你男人,你就不能再抢回去,抢回来再扔了?都跟你说了千百遍,对付不要脸的人,要用不要脸的手腕。你再这样废下去,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男人了。没用的废柴!”
“老娘宁缺勿烂!”她不承认。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好吧。事情都过去快半年了,我现在不也好好的,不过就是没事隔三岔五去相一相神经病。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也成了神经病,不然怎么会这么衰?”她端起酒杯碰了碰周乔娜面前的酒瓶,“美人求殿下垂怜!”
虽然口中说得无所谓,她却是在心中苦笑,事情是过去快半年,如果真的过去也就算了,可是还延续至今。她之所以一直不敢提这事,是怕周乔娜那冲动的个性,真的会找上门替她揍高明扬和侍漪云。
“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周乔娜虽然口中这样说,心中也确实心疼好友,谁摊上这么个变态的表妹简直是三生不幸。
翌日,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间内叮叮咚咚一阵异响,睁开双眼的一刹那,侍漪晨瞧见老妈正手持着鸡毛掸子凶神恶煞地站在床前。
“哎哟,妈你干嘛呢?差点被你吓尿了。”她吓地猛然从床上跳起,“我早晚要被你吓出神经病!”
“早晚被吓出神经病的一定是我。”侍妈妈冷哼一声开始打扫房间。
她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崩溃地说:“哎哟,这才六点半,你打扫什么房间?我都困死了,你不能等我去上班了再打扫不行吗?”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像你这样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虫子早被别的鸟儿吃光了。”
她崩溃地抓了抓头发,说:“这是定位问题。我不是那只想吃虫的鸟,我是那条不想被鸟吃的虫……”她扯着嗓子,尾音拖了老长。
“大懒虫,你不是跟我说你最近很忙的吗?每天晚上要加班加点干活,结果呢?前晚干嘛去了?”侍妈妈挥着鸡毛掸子在她的头顶上来回折腾。
侍漪晨就知道这医院那晚的事一定是逃不过老妈的严刑逼问。她看着眼前不断飘下来的鸡毛,严重怀疑母亲的居心,“妈,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昨天早上,医院里的一通电话,侍妈妈显然对陆姓的客户未婚夫产生极大的兴趣,按她的逻辑,她要是相信侍漪晨的话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这屯积了一肚子的问题,让她天没亮就起床了。想要抓住她这个狡猾如狐狸的女儿,唯有趁早,“你跟那个姓陆的未婚夫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侍漪晨一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道:“当然没有!妈,我就是再差劲,难道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吗?”她很惊恐老妈居然连陆宸和的姓都知道。那个该死的姓陆的不会瞎讲了什么吧。
她强忍着不能露马脚,咬死了什么都不说,只承认自己是纯粹的见义勇为。一换好一衣服,就躲进洗手间里刷牙洗脸,将老妈隔绝在门外。
侍妈妈依旧半信半疑,但接连两天从女儿嘴里挖不出什么东西,估计真没什么。待到侍漪晨坐在餐桌上,侍妈妈便转了话题,说:“今天晚上,我约了我老同学见面,她儿子也会去。”
侍漪晨刚咬了一口煎蛋神情一滞,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老妈在说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把这事给忘了?”侍妈妈瞪着眼说。
侍漪晨忽然想起陆宸和从医院落跑前留下的一句话。OMG!周六居然是今晚?时间什么时候晃得这么快。
“今天周末来店里选婚纱的客人多,我没空。”她直接拒绝。
关于谈恋爱的事,她的父母一直以来都不曾插手,可是这两年来随着她的年纪越来越往奔三靠拢,父母开始着急了,于是四处不停地为她张罗相亲事宜,直到出现那极品的相亲一家之后才消腾。她以为可以快活一阵子,结果连一个月都没有,母上大人又开始替她安排相亲。
这一次,侍妈妈显然不做省油的灯,说:“你都推了几次了?前几次我就算了,今天这次就是不行。今天天我不管你忙成什么样,都给我抽出空来去见见人家。你要是不去,你就给我搬出家门,我跟你爸直接登报宣布断绝子女关系。”
“哎哟,妈你省省吧,法律规定是不可以断绝父母子女关系的。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时间是治疗失恋的良药,不同的男人更是良药中的良药。更何况你都还没恋呢。”
她简直被老妈打败,扯了扯嘴角,讽刺地道:“你确定真要我去相亲吗?难道你不怕我再遇到像上次那一家子的神经病?”
“那也总比没遇上神经病,我先神经病的好。”
“……妈,你赢了。”她认命地背起包包,换了鞋子,憋着口气走出家门,心里一直念叼着:什么二十一世纪,还不是女人一辈子除了结婚嫁人,就没有其他活路可选。
忙了一天,终于还是扛不住母亲夺命追魂Call,侍漪晨乖乖地去了约会的地点,市中心某幢高层建筑顶楼的旋转餐厅。她原本以为双方父母会在场,一场家庭聚会,顺带牵线搭桥。殊不知到了这里,才知道是有预谋的单独相亲。
百老汇经典轻柔的音乐飘扬在餐厅里每一个角落,窗外闪烁的霓虹美景随着旋转不停地变化。属于N市特有的繁华与宁静,美景尽收眼底。
侍漪晨漫不经心地搅着面前的柠檬水,礼貌性地倾听着相亲男的话语。
相亲男有个不错的名字叫周新宇,与她同年,戴着一副时尚的黑色眼镜,从事广告设计,在她看来算半个IT人员。下意识的,她的脑中浮现出高明扬那张干净帅气的脸庞。
周新宇的眼眸狭长,不似高明扬的浓眉大眼,却也不讨人厌的单眼皮,时下韩剧中最流行的那种。皮肤白净,与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忍不住想问他用什么化妆品保养得如此之好。身高178公分,身体看上去却十分健硕,与他那张斯文白净的脸有些不符。
她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周新宇是个看上去很不错的男人。换做是别人的眼里,也许就是满分,但是她怎么样也提不起兴趣。因为这个男人从坐下来一开始,每一句话都离不开他的妹妹。例如,每周要陪正在上大学的妹妹去吃一顿肯德基儿童套餐,只为套餐中的玩具,他们兄妹二人的小癖好就是集齐所有肯德基儿童套餐里的玩具;再例如,每周末只要他休息,他会陪妹妹逛街买衣服或者和妹妹一起去看电影,前两天刚看了一场搞笑的电影云云。
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聊天,她感觉到周新宇是个很体贴很温柔的男人,但是这样的体贴温柔却不仅限于将要成为他女朋友的人。若是他对待每一个相亲的对象,她差不多能理解,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为何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的原因。因为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男友的妹妹夹在中间当灯泡。
她忍不住在心里哼起那首老歌:“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她瞄了一眼手表,这才坐了一个小时。先前母亲发来短消息,威胁她就算不合眼也要乖乖坐满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真是漫长的时间。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一阵口干,她抓起面前的柠檬水,猛灌了一口。
她刚放下空杯,周新宇拿起一旁的水壶,为她的杯中添满。
体贴,加十分。可是,他难道看不出来,她一晚上已经喝了不下八杯水了吗?
“抱歉,我去上一下洗手间。”她不是尿遁,而是灌下八杯水之后真的很想上洗手间。
周新宇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笑起来很舒服很好看,但此时此刻看在侍漪晨的眼中有些烦燥。
“你怎么了?”周新宇终于察觉她的异样。
“哦,没事。”她松开拳头,放松神情,微笑着离开。
立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她目光呆滞地望着镜子里还算精神的自己,她不得不又一次提醒自己现在正经历一个残酷的现实,就是她的皮肤不再像二十岁的时候那样散发着诱人的光彩,富有弹性,她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清澈明亮,眼波流转。她正大步迈向中老年。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镜子里多出一张脸来,她吓得惊叫一声。身旁不知在何时站着一个陌生女人,跟她一样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对不起,吓着你了,要不要来一支?”这个女人的纤纤细指中正夹着一根烟。
侍漪晨摇了摇头。她想,她若是会吸烟,可能会接过这支烟,尝尝这吞吐云雾间是怎样一种滋味,是否真能忘掉许多不愉快的事。
女人收回手,自顾自地说起话:“当别人用成熟魅力赞美一个快要奔三的女人,换言之也是委婉地告诉那个女人,你其实已经老了。知道么?女人显老最可怕的除了这张脸以外,就是大姨妈越来越少,越来越提前。唉,老了哦,再不嫁人真的要嫁不掉了。”
简单的两句话听在侍漪晨的耳朵里,就像一口钟猛然间“铛”地一声撞响开来。
可不是,她就是每天被人称赞着“成熟魅力”就要奔三的人。所以,今天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再不嫁人真的要嫁不掉了。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回到那个无聊的座位前。
她洗了洗手,匆匆离开,刚出洗手间,迎面便撞上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对不……”她抬眸,刚好撞进他的目光里,最后一个字直接吞进肚子。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总在厕所处。有一个成语非常的微妙,叫狭路相逢,形容此刻的情景再恰当不过。
洗手间可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陆宸和一双幽眸清亮,他同样意外在这里见到她,脑中忆起在医院里无意中接到的那个电话,不禁嘴角轻抬,道:“来相亲?”
她装作没听见,低眉与他擦肩而过。
不想,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看来令堂的威胁还是管用的。”
她顿住脚步,没好气地回道:“关你什么事,鸡婆!”
“看来相亲相得很痛苦,你脸上刻着‘快点结束’四个字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他从头到脚仔细地审视她一番,银灰色的修身背心,深灰色的长裙裤,一双黑色的朋克凉拖,一条随意扎起马尾辫,配上即使化了妆还显愁眉苦脸的面容,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相亲。这身装扮换作平时逛街或是休闲都算不错,但换作相亲的场合,显然有些黯然失色,缺乏吸引男人的诱惑,很难想象她开了一家原创设计的唯美婚纱店。不过,从她意兴阑珊的面容看来,这也许就是她今晚想要的效果。
侍漪晨嘴角微抽,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一想起医院里,他转告母亲电话内容的情形,她就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虽说陆宸和的嘴巴和内心都有些恶毒,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眼光很犀利。她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知道吗?你在我脸上还少看了两个字。”
陆宸和扬了扬眉,洗耳恭听。
“滚粗!”
他眼底的笑意更浓,忽然转了话题,“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她冷冷地回道。
“那就好。以后要是店里生意不好的话,你可以转做看护,听说这行很缺人。”陆宸和勾了勾唇角,又一次诅咒她的店关门大吉。
她愤愤地瞪着他,道:“前天晚上,我根本不该多管闲事,让你直接烧死在家里算了!”她骂完,扭头就走。
他凝视着她削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弯处,忍不住喃喃细语:“遇见又在相亲时……”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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