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棠这才接着道,“沉船案发生次日,他便拿捏住楼内软铁丢失的把柄,让李娘子约我出面谈判,否则就要查抄点绛楼。我与他见面当日,他拐弯抹角提醒我将何戒留在我这的遗书交给他。并非我主动暴露身份,而是他早就知道点绛楼与我的关系,我退无可退,只能冒险一搏。我也是那时才知道,遗信跟萧王一派有关,交由殿下深究。而且,我怕他们最终就是为了引出殿下,用高家难住殿下,在呈案当日大放阙词,所以不敢让林当家
高棠这才接着道,“沉船案发生次日,他便拿捏住楼内软铁丢失的把柄,让李娘子约我出面谈判,否则就要查抄点绛楼。
我与他见面当日,他拐弯抹角提醒我将何戒留在我这的遗书交给他。并非我主动暴露身份,而是他早就知道点绛楼与我的关系,我退无可退,只能冒险一搏。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遗信跟萧王一派有关,交由殿下深究。
而且,我怕他们最终就是为了引出殿下,用高家难住殿下,在呈案当日大放阙词,所以不敢让林当家靠近东宫。可他昨夜抛出一条重要线索,事关柳石,我必须要和殿下就此事商议。”
一大段话下来,要让宋澈消化的内容不少。
好在他反应也算快,可出口的语气还是夹杂了一丝不满。
“你不该去见他的,你该提前来跟我商议。公孙树与我彻夜论过,此人狡猾,从不按常理出招。
再者,柳石之事做的那么绝,绝到连我当初也无法挽救,你怎知他所说,不是为了你我故意设计的圈套?”
“我就怕是圈套,才不想让殿下卷入。”高棠听出他的责备,矮了矮身,挺胸认错:“见他是我自作主张,我想保护好我身后的那些姑娘……让点绛楼撑住。亲自出面确实欠妥,请殿下责罚。”
“大娘子,你不用这般……”宋澈过来扶她,正色道,“我何尝不知你的呕心沥血?是我语气有失,该你莫要责怪我才是。”
待她站直身体,宋澈背手仰天,“我也未曾想到,他竟然背地掌握了如此多的消息,他能提起柳石,莫说是你,恐怕连我,也尽在他掌握。”
“……”
高棠默认。
宋澈将脸从苍穹中收回,目光深沉,“他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柳石之事,他提了什么线索,又有何要求?你都一并道来。”
高棠将那日所提概括说出,当她提及那句“愧疚的不只是她一人”时,宋澈的面色一下子,也变得十分复杂,眼中的气焰都消融几分,取而代之的是能削铁般的寒冷。
——两年前不锈的软铁刚出世,还未要用于船舶修茸事,便因其价值流通于闵安之外的黑市,可朝廷明明禁止软铁外漏,私自买卖。
宋澈判定有南方官府故意为之,派南边地方官暗地去查,发现软铁是从福建、肖扬二地流出。
其中管辖两地的钦官,都被宋治身边的薛远先后培养提拔,宋澈因此怀疑,贩卖软铁大肆敛财,多半与宋治有关。
当时皇后鼓励经商,连柳家家母的诰命也是皇后为其挑选的名。
柳石经由高棠牵线,慷慨与其彻夜交心,他愿助宋澈一臂之力。
去岁趁年关黑市最鱼龙混杂之时,他便利用自身财望,分摊给各个商贩,让他们在黑市批量收买软铁,成了最为神秘,手笔最大的软铁买家,实则是以此举,帮宋澈吊出藏在背后的贪官真实身份。
只等人赃并获,收集完证据,宋澈便会上书庆宗,将此案交与大理寺、刑部与御史台三司会审。
可是立春前,那个意外发生了。
皇城司忽然包围黑市,将当时收购软铁的所有人抓起来,逼迫他们招供。
其后直朝逃回徽州的柳石而去,他没来得及和高棠说上一句话,就将自己与那些跟高棠往来的信件,共同焚尽于大火。
身死。
神灭。
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一整个辉煌的柳家,就因为他想查案,一夜之间全都没了,宋澈在二十岁摔了第一个跟头,代价是如此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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