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得到贺大人赏赐的十两银钱后,便觉得目前的差事挺好的,如果赏赐的频率再高一点,那可就更好了。这样的话,攒上一笔巨款去游山玩水的愿望将不再是梦。微风拂过,榕树上仅剩的几片树叶若蝴蝶蹁跹般飘落。顾明月半睡之际,听见有隐隐的脚步声靠近,这个时辰,也只会是正院当差的仆人们。半晌后,顾明月鬼使神差的微微掀开眸子,迷糊间见有一道身影定在自己面前。心道:这是谁?
国之兴替,系于农桑。
大梁朝明和三年。朝廷颁下谕旨,敕令各地布政使司全力推广农事新技。
贺霭作为湖广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接到旨意后决定亲赴往各州府巡查督导,以确保此务农良策能有效推行。
……
午时,天空淡云轻抹,阳光柔和,洒下丝丝暖意。
顾明月在庭院里寻了个好位置席地而坐,惬意地微阖双眼沐浴着阳光。
自从上次得到贺大人赏赐的十两银钱后,便觉得目前的差事挺好的,如果赏赐的频率再高一点,那可就更好了。这样的话,攒上一笔巨款去游山玩水的愿望将不再是梦。
微风拂过,榕树上仅剩的几片树叶若蝴蝶蹁跹般飘落。
顾明月半睡之际,听见有隐隐的脚步声靠近,这个时辰,也只会是正院当差的仆人们。
半晌后,顾明月鬼使神差的微微掀开眸子,迷糊间见有一道身影定在自己面前。
心道:这是谁?
待睁开眸子定睛一看,吓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大人怎么在这里?
顾明月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大人,您回来了。”顾明月心虚道。
这才午时,他怎么就回来了?
贺霭淡淡道:“你平日里就是这么努力当差的?”
顾明月急急道:“大人,你听我狡辩,不是,听奴婢解释,今日奴婢差事办完了,见阳光正好,才在这里休息一下的。”
“这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才刚坐下呢,您就回来了。”
前两日自己才发誓定要好好当差,现在就被当场逮到偷懒,也忒倒霉了吧!
贺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片刻后,转身吩咐道:“过来。”
顾明月“哎”了一声,便殷勤地跟了上去。
……
次间内,贺霭斜坐在榻上轻啜了一口热茶,放下茶盏缓缓道:“明日你随我一起出一趟远门,大概两三月后回来,你下午收拾收拾。”
顾明月听后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瞬间兴奋起来,这是要公费旅游吗?
“是!大人!”顾明月激动地答应道。随后不由靠近两步低声问:“大人,我们要去哪儿啊?”
贺霭无意间抬眸瞥见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看,浑身僵硬了一瞬。
片刻后,不自在地侧头避开她的目光道:“要去好几个地方,你只需跟着便是。”
“东西无需携带太多,够用就好。”贺霭见她如此模样,温声嘱咐道。
顾明月应了一声,转身便飞奔去收拾行李。
……
翌日一早,顾明月积极地与云书他们一起将出门所需的物品搬到马车上。
不多时,一切皆准备妥当,顾明月与贺大人一起坐在马车上,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行至城门口,布政使司何都事早已等候多时。双方汇合后,一路南行,从武昌府出发前往永州府,途径岳州府、长沙府、衡州府。计划的返程路线途经宝庆府、辰州府、常德府。
……
马车在阳光下辘辘前行。
不过才行驶半日,顾明月就已笑不出来了。
道路崎岖不平,马上时而跃起,时而落下,顾明月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
整个人蔫不拉叽地靠在马车上,原本粉嫩的小脸现在血色全无,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与出发时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贺霭见她如此模样,不免好笑,随即从座位下拿出一床褥子,折叠成方块铺在身旁的座位上。
“坐过来。”贺霭温声道。
顾明月此时无暇他想,起身便坐了过去,斜靠在车背上阖上双眼。
心里开始抱怨,这古代的马车减震效果也太差了,现在才刚出发呢,还需在路途奔波行驶两月余,岂不是要丢了半条小命。
她现在想回去了……
……
迷迷糊糊之际,只觉有人轻轻地推着自己的胳膊,并低道:“下车了。”
顾明月惺忪地睁开眼睛, 愣怔半晌才缓过神来,伸手掀开车帘,只见外面夜色已浓。
贺霭见她已经醒来,揶揄道:“睡好了?让你随行有何用?还让本大人亲自伺候。”
顾明月闻言心里一惊,连忙扭头想看清贺大人脸上的神色,但车内光线昏暗,只能勉强瞧清大致轮廓。
不知他究竟有没有生气,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发脾气。
顾明月讪讪道:“大人,奴婢知错了。”
随后又小心翼翼替自己辩解道:“不过,大人说伺候奴婢,是不是稍微有点点……太夸张了?”
这个是什么锅,可不能乱背。
贺霭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要不……奴婢现在回去?”顾明月迟疑道。
……
贺霭没有再理会她,伸手掀开车帘便下了马车。
顾明月不满地皱了皱鼻子,随即缓缓地跟在了他身后。
此时,一阵寒风吹拂而来,顾明月瞬间打了个冷颤,原本昏沉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跟着贺大人一同进入驿站后,抬眼望去,只见云书等人早就已经将众人的食宿安排得妥妥当当。不由心虚地看了贺大人一眼。
译丞见贺大人入内,立马殷勤地迎了过来,“大人您舟车劳顿辛苦了,您先上坐,饭菜马上就好。”
他刚才已经查看了符验,已得知这位是布政使大人。他们这些小小驿卒,可不敢怠慢了,稍有差池未能伺候周全,可就要大难临头。
顾明月得知这个时代,官员出差入住驿站,食住、补给等皆是免费。
不由想起历史上明中期以后吏治败坏,驿递制度弊病丛生。大小官员往来于道路,常常任意勒索夫、马。地方官吏还任意克扣驿站经费,贪污私肥。朝廷每年对此要承担好大一笔银钱。
……
用过晚膳之后,顾明月疲惫地来到贺大人的房内,准备伺候他洗漱宽衣。
尚未待她有所动作,便听贺大人淡淡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咦?
怎么突然不压榨自己了?还变得如此体贴?
顾明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无论怎样,不用干活就是好事。
顾明月赶忙微微一笑,回应道:“多谢大人,那大人您也早点歇息,奴婢就先退下了。”
待她返回住处,匆匆洗漱好后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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