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过要我们的孩子做私生子。”紧接着阿黎听到一声似笑非笑的动静,“叶家什么时候有过私生子。”的确,叶家没有私生子,但他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阿黎。”“嗯?”叶修朝天花板吐了一口烟雾,扭过她的脸,窗外的落叶中有银杏,只是她还没发现。“蒋文杰死了,一个多星期前。”阿黎一天水米未进,整个下午她都在流泪。叶修心里有点堵得慌,即便知道不可能,但在听说蒋文杰死了之后t?落泪,总让他觉得她是为了那个男人哭。
“叶修。”
男人要吻她的动作停在颈窝,唇还有一点就能碰到柔嫩的皮肤,可他遵从了她的自愿,慢慢抬起头。
温和呼吸从皮肤上远离,阿黎捧住男人的脸,他平静的眼底比平时多了些情绪。
“你总是要娶妻的。”
她不自然地拢着鬓发:“私生子的日子不好过,你知道的,我不想这个世界上多出第二个我。”
说话的片刻叶修靠上床头,搂着她姿势优雅地点起一根烟。依旧敞开的领口和垂落的发丝还保持原样,如果不是这样,她根本无法和刚刚那个失控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久久没有回音,阿黎掀起眼皮偷看他,发现叶修也在看着自己,看样子是已经看了很久。
“我没说过要我们的孩子做私生子。”紧接着阿黎听到一声似笑非笑的动静,“叶家什么时候有过私生子。”
的确,叶家没有私生子,但他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阿黎。”
“嗯?”
叶修朝天花板吐了一口烟雾,扭过她的脸,窗外的落叶中有银杏,只是她还没发现。
“蒋文杰死了,一个多星期前。”
阿黎一天水米未进,整个下午她都在流泪。
叶修心里有点堵得慌,即便知道不可能,但在听说蒋文杰死了之后t?落泪,总让他觉得她是为了那个男人哭。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侧的柱子上雕着不知哪一年时兴过的花纹。后院很小,小得只够放下一棵树和两把椅子,叶修抚摸着树身上的刻痕,开始猜测当初阿黎的起笔。
“听说你受伤了?”
萧屹的声音从他来的方向传来,几天不见比之前憔悴了些,最明显的就是眼里的血丝,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
“那姑娘呢?”
叶修递给萧屹一根烟,朝着上面指了指。
一扇挂着白纱的窗子上沾着些潮湿叶片,纱帘被过堂风吹到窗外,按照叶修的意思,阿黎应该是在屋里。
“你和她说了?”
“蒋文杰的事说了,别的没有。”
“何苦?”
叶修没有点燃,有点烦躁地放到一边,萧屹问完他就自己拨弄手机去了。之后,他反反复复想着萧屹问的那句“何苦”。
“想等她外婆回来之后,这里什么都好了,再和她说。”
“那你憋着吧,我一天也憋不了。”
叶修送萧屹到门口,他只来了一下,真的就是看看表弟的伤怎么样。
“你注意些,陈浩很贪,蒋家不能弄死,否则压不住他。”
叶修笑笑,“你先好好睡一觉吧,这是把人拿下了,累成这样。”
“庸俗。”
萧屹嘴上这么说,俊颜却止不住升起红潮。叶修怔了一下,以为他真的拿下了,萧屹的脸色又垮下来。
“我还没进她的家门。”
阿黎视线朦胧不清,她哭了太久,一开口嗓音沙哑的难以置信。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茫然,太丑了,她不该这样,最起码不该在叶修面前这样。
凉水在脸上拍了几回,她小步挪到走廊另一侧,两个背影穿过厅堂走到门口,另一个人是萧屹,比第一次见面稍微疲惫了点。
叶修送完人,带着一身凉意回到屋里,拐角留下一个飘荡的衣边。
像萧屹说的那样,他总是想把所有一切都做圆满,可这世上的事哪能都那么圆满呢。
就像当年他救下这棵树,即便已经是赶着买下它,也免不了让锯条割断了它美丽的枝桠。阿黎的外婆年事已高,他还能在踌躇多久。
姜忱联系了陈浩,他说那边听上去心情很好,背景放着华尔兹,天还没黑,就已经有酒杯相碰的泠然动静。
听到叶修要见他,陈浩语气中难掩惊喜,冷落怀里的美人也要立刻见面。
“不用了,我去找他吧。”
叶修思忖片刻,他只是不想费时间找地方,可这决定到了陈浩那里却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男人进门时不自觉蹙起眉心,满屋的香水味,陈浩已经等待他多时。
金发碧眼的金丝猫蜷缩在陈浩身边,真的如猫一般露出肚皮给主人摸。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在被冷落了许多天之后,已经不想再掩饰自己的迫切,自叶修进门来便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连微表情都反复揣摩不愿放过,想知道自己的赌注有没有压对。
叶修凝视着这张与阿黎有三分相似的脸。陈浩目光热忱,也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蒋文杰死了这么久都散不掉。
“阿黎的外婆。”
“明天,明天给您送过去。”
阿黎的外婆不是陈浩唯一的筹码,女儿是他亲生的,当初赶她们出去是蒋兆成的决定不是他的,而且她的外婆也是自己救出来的,再怎么说阿黎也该和自己站在同一边。
“我也有点想她了,当年我们都身不由己,一晃眼这么多年,她都是大姑娘了。”
陈词滥调叶修不想听,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互诉衷肠。
果不其然,陈浩用在蒋家多年练出来的本事,瞬间具现了两汪眼泪出来,姜忱看得都皱起眉,唯独他自己不觉得尴尬。
“少爷,阿黎小姐该吃晚饭了,她要是找不到您......”
这倒是提醒了叶修,阿黎今天心情不好,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外婆,他怎么也不会现在出来。
“改天再说吧,阿黎在等我。”
男人在陈浩诧异的眼神中离去,敞开的西装外套甩在身后,待陈浩追到门口只看到一阵风似的影子。
“你外婆,陈浩明天会送她过来。”
女人双目含泪的模样让男人心生不忍,叶修又重复了一遍,阿黎才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来。
“别哭,怎么又哭了呢。”
她只顾着哭,没听出男人语气里的宠溺。追逐怀抱是本能,她慢慢攀上他的身体,尽情被安全感包裹着,随后从叶修手臂的罅隙探出目光去,悄悄看着闪烁的手机。
那张卡她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从决定跟着叶修的那一天开始。再打开是知道蒋文杰死讯时,怪不得收到父亲言辞不明的短信,原来外婆在他那里。
阿黎趴在叶修胸口,往常这样算是僭越,可如今她贪恋这股坚韧的温暖,就算是让他讨厌也不想起来。
良久后,她才想起那个关键的问题。
“你一直,在帮我找外婆?”
“嗯。”
对于外婆的下落,她只敢偷偷和管家或者其他人打听。但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的,她的焦急在别人眼中只是饭后闲谈,所以她得到的答案都不确切,甚至每个版本都出入甚远。
至于叶修,她是断然不敢麻烦他这些事的,只是在刚开始时问过一句,却不想这个她最不抱希望的人,反而是帮她找到的人。
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这个问题似乎又过于矫情。
喜悦将半生孤苦的悲伤渐渐冲淡,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一会儿。
阿黎眼前终于得见半分清晰。
清浅的阳光下,男人靠在墙和落地窗的夹角,魁梧颀长的身子就这么和她一同萎在地上,两条腿直直向前伸着,略带寒凉的秋风肆意撩拨发梢。
“你说不会娶妻,是什么意思?”
叶修的眼神移到远处的山峦,那里高耸入云的植物正承受着风的呼啸,可每一下刮过耳边的风声,却又都不及她的问询那般另他震撼。
他早已习惯将所有情绪掩藏,然而此时指甲还是深深嵌入手心,只为了不让阿黎看出自己的惊慌。
“少爷。”
就差一点话就要说出口,姜忱来了。
他给了叶修一个眼神,内里藏着对阿黎的顾忌。
有关于她的事叶修都很敏感,他在一瞬间变回冷静自持的男人。而阿黎也在姜忱出现的刹那生出些好奇被打断的不安,但当叶修离开后,她又庆幸他没给自己答案。
晚饭后阿黎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晨起画好的精致妆面早被泪水冲得无影无踪。打开柔光灯,脸上的红晕柔和了一些,但是伤红的眼尾似是喝醉了酒。
她挡住这张不怎么好看的脸,刚低头就听到敲门声。
从山下房子跟来的厨娘,她还和人家一起做过蛋糕。
阿黎看到她尽力扯开一个微笑,厨娘捧着个小碗进到屋里,随即漫开一股熟悉的香味。
是安眠的汤。
想起那些天叶修的疲惫,阿黎叫住了她。可当厨娘回过头,抬起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阿黎又不想再让她帮忙,接着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厨娘走了,走廊里没有人,只有高悬在头顶的灯光和她孤单的影子。
阿黎扶着裙摆飘到楼下,一层要比楼上冷些,光裸的小腿瞬间竖起一层小汗毛。
她走到厨房门口,里面有人在说话。刚刚从她房间离开的厨娘正和管家一起,清洗着砂锅。
“碰完花生别碰这碗。”
厨娘机警地将盛着汤的小碗放到一边,刚刚管家吃了颗花生,因为叶修交待过,阿黎对花生过敏。
“小姐对花生过敏。”
“咣当——”
砂锅盖子掉进水池里溅出良多水花,管家叹了口气,帮厨娘捡起盖子放上,两人又小声说了一阵话,在阿黎愣神的功夫,厨房灯灭了。
叶修怎么会知道自己花生过敏?
现在回想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从一开始就没在饮食里看到花生,久而久之她都忘了这种食物的存在,也从来没说过。
男人回到房间不见她人,路过楼梯转角,在黑漆漆的厨房门口看到一个抱着自己双臂的剪影。她的脊背被楼梯上的侧光打量,眼尾依稀可见红晕。
“饿了吗?”
大晚上来厨房,叶修以为她是晚饭没吃饱。
“没有,就是想下来走走。”
说完话叶修已经走到她身边,带着男性清新香味的外套随即落在她肩膀。她瞥了眼他袖子下的褶皱,那里依旧裹着的纱布让她要抵抗,但刚刚抬起手叶修就压下身子,将她整个护在自己双臂间。
“穿着,山上冷。”
叶修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交走出房子。
阿黎这才知道,怪不得说山上冷,原来是要带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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