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天明时分书亦恍惚中看到苏落落回来找她报仇,双手掐着她的脖子。书亦吓醒后,一身冷汗。平心而论,小姐对她不薄,既然何采薇已得逞,为何还要赶尽杀绝,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留下。“是啊,苏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会想不开?”裴如月煽风点火,她早就看苏落落不顺眼了。反正眼下死无对证,揭穿苏落落有身孕之事,也赖不到裴家头上。面对质问,苏夫人眼底寒光一闪,若非以大局为重,她现在就想与害女儿的凶手拼命!
“女儿,娘的心肝,你终于舍得回来看娘了!”
苏夫人突然毫无预兆地起身直奔姜晚禾的方向,一把搂住姜晚禾,哀恸大哭。
这下,众人都懵了。
苏家的婆子手忙脚乱,快步围过来劝道:“夫人,您认错人了,您抱着的是姜家的四小姐。”
“你瞎了?她明明是我的女儿!”
苏夫人抱着姜晚禾不放,哼唱着小曲儿,一旁的何采薇和沈姝目瞪口呆,不明白闹的是哪一出。
难不成苏夫人悲伤过度,人已经疯癫了?
何采薇不禁感到好笑,等她确定以后,让苏夫人更疯癫的还在后面。
场面一度混乱,婆子无奈地上前拉人,好不容易才把苏夫人与姜晚禾分开。
“苏夫人,节哀!”
即便得知苏落落假死,可看到苏夫人被刺激到神志不清时,沈姝仍旧忍不住背过身,用帕子使劲儿地抹着眼泪。
一时间,吊唁的人都被感染,灵堂内哭声不断。
何采薇拍了拍苏夫人的手,体贴地道:“伯母,我与苏姐姐一向要好,她却狠心不与我告别就匆忙走了。”
说着,何采薇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用红绸包裹的翡翠镯子,神情有些飘忽:“我有个不情之请,为苏姐姐戴上镯子,就算全了与她的姐妹情分。”
苏落落就这么死了,何采薇只感觉一切都太顺了。
不亲眼见尸身,她不放心。
何况,她此番来苏府,另有目的。
说话间,又有几位夫人小姐结伴而来,灵堂里站满了人,其中就有得到消息赶来的裴如月。
何采薇提议,正中裴如月下怀,她帮忙游说道:“苏夫人,平日里苏姐姐与何姐姐关系最亲密不过……”
“女儿,娘的心肝,你站在角落做什么,快到娘身边来!”
苏夫人根本不理会二人所说,踮起脚尖寻找姜晚禾,眼底迸发的狂热令人不寒而栗。
盛夏天,房内摆放了几十个冰盆,昏暗阴冷。
众人看向棺椁又向姜晚禾,后背没来由的冒着凉气。
姜晚禾装作害怕的模样,退到沈姝身后,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刚刚苏夫人抱着她,用只有二人听到的音量在她身侧耳语道:“学着点!”
这说明什么,说明苏夫人起了恶趣味,疯癫不过是做戏而已。
姜还是老的辣,苏夫人演得毫无破绽,姜晚禾深感佩服,至少这会儿所有人都相信苏夫人是因为太过哀伤神志不清了。
堂前,在十几个冰盆中,棺椁露出一条缝隙。
有婆子取出木钉,棺椁被掀开,苏落落身穿寿衣躺在其中,脸颊和唇毫无血色,如一朵没有生气的干花。
何采薇壮着胆子上前,想要为苏落落戴手镯,奈何“尸身”手指僵硬,何采薇满头大汗折腾了几次镯子也没有戴上,最后只得放弃,放在棺椁内当成陪葬品。
确定苏落落再也不会膈应她了,也不会与她抢裴玄,何采薇这才放下心来,一个劲儿地给苏落落的丫鬟书亦递眼色。
书亦这个丫鬟已经被收买,是何采薇的人。
“书亦,苏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反复暗示,书亦一言不发,何采薇急了。
苏落落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何采薇计划好,昨日派人给书亦送信,在灵堂上揭穿,告知众人苏落落已经珠胎暗结,并且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作为好姐妹,这恶人自然是不能由何采薇来做,有谁比贴身丫鬟的言辞更可信?
何采薇出言,就是为逼迫书亦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奴婢不知。”
自家小姐惨死,书亦心中万分后悔。
一夜未眠,天明时分书亦恍惚中看到苏落落回来找她报仇,双手掐着她的脖子。
书亦吓醒后,一身冷汗。
平心而论,小姐对她不薄,既然何采薇已得逞,为何还要赶尽杀绝,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留下。
“是啊,苏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会想不开?”
裴如月煽风点火,她早就看苏落落不顺眼了。
反正眼下死无对证,揭穿苏落落有身孕之事,也赖不到裴家头上。
面对质问,苏夫人眼底寒光一闪,若非以大局为重,她现在就想与害女儿的凶手拼命!
自从青青遭了毒手后,苏家由苏落落挑起大梁,苏夫人整日浑浑噩噩,全靠女儿撑起门庭,她这当娘的太不够格了!
“女儿……”
苏夫人终于恢复神志扑向棺椁,她作势要跳进去,一旁丫鬟婆子吓得又来扶人。
苏府乱糟糟的,吊唁的夫人小姐们不好久留。
何采薇盯着书亦,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
不过是她身边的一条狗,狗知道太多又不听话,那只能宰了!
脚步仓惶地离开苏府,沈姝心有余悸,她感叹道:“苏家没有男丁,只有两姐妹,也难怪苏夫人得知女儿的死讯会疯癫,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空气凝滞半晌,无人接话,回复沈姝的只剩下幽幽的叹息声。
一晃到了午时,姜晚禾上了马车,直奔城北。
车夫姜大还有些疑惑,说道:“小姐,您刚出门就有人跟着,这会儿那人倒是没跟上,难不成是歇晌去了?”
“不必理会。”
等歪在马车上,姜晚禾终于长舒一口气。
白芷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正欲开口提问,却发觉自家小姐睡着了。
等马车进入城北的地界,前方围拢一圈人,把本就紧窄的路围堵了个水泄不通。
马车过不去,无奈之下,姜晚禾只得带着白芷下马车步行。
“太惨了,这人怕是不成了。”
“若是救活可得不少银子,这丫鬟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犯错的,咱们出手帮忙万一得罪人咋办?”
围观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多人面露同情却无可奈何,选择原地看热闹。
有人离开,白芷见缝插针自动补上去,还不忘挥手招呼道:“小姐,这有好位置!”
姜晚禾被迫围观,只听有女子哭喊道:“求求好心人帮我把妹妹抬到医馆,我愿意出二十两银子报答!”
“你先把银子拿出来再说。”
多管闲事容易引火烧身,若有银钱作为依托,还是有人愿意帮忙。
女子翻了翻袖兜,声音逐渐微弱道:“我被宵小之徒偷走了荷包,现下没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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