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之后,许长颐还不由得回味昨夜的感觉,真是畅快淋漓神清气爽,虽那两个丫鬟看起来生涩,但应当是被人调教过的,所以伺候人来也还算不错,过程就不多加赘述,许长颐捻着手中的佛珠,突然又想起了春兰。他昨夜出院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竟熄灯睡下了,可真是一个好丫鬟,见主子离开竟还能安然自若地歇下,莫不是真把自己也当主子了,她只不过是个奴婢,就算这几日身子不能伺候可也不能闲着,想到此许长颐挑开轿帘便对着外面驾车的年宝道:“你回府之后让那香兰把园中的落叶都给我扫了,我收她过来可不是享福的。”
许长颐顺着她磕的红肿的额头向下看去,只看见了她此时脸上竟然挂了泪,竟是哭了吗?何时哭的?他正思量着,却见她尖尖的下巴微微抬起,脸上并没有任何悲戚的神色,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碍眼,想必她心里定是极为不服气的吧,以为自己只给了他一本书就能离开这相府,这想法未免太过于天真了些。
春兰此时心里确实是恼怒,但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悲哀,她从现代一个独立女性变成了这样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如今连身家性命都握在别人的手上,就连这副身子都做不了主,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
许锦瑟瞧着春兰的模样,心中暗自想道:“怪不得院子里那么多婢女大哥独独看上了春兰,这样看她确实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但长的不错,脑子也是不赖的,还有这全身的气度,就连她看着都觉得扎眼,更遑论男人了。”
若是一开始她便愿意进大哥房中,时间一长,大哥铁定就腻了,可如今表现这般不愿,反而要叫人整日想着念着了,至于春兰出府的恳求,许锦瑟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毕竟她实在难以相信这是春兰的真心之言,她一个丫鬟,能做了大哥的侍妾,简直不亚于一步登天了,这样的福分,落到哪个人身上,应当都不会有不要的吧。
“春兰,你伺候了我那么久,倒叫我怎么忍心罚你,你既知道错了,此事我便不再追究,只不过,待明日你便跟着年宝去大哥的住处伺候吧,左右我这清澜院里也不缺人,倒是大哥哪里还缺一个端茶倒水的奴婢。”许锦瑟话说的倒漂亮,只不过看着春兰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轻视。
春兰的心被许锦瑟的这一句“端茶倒水的奴婢”彻底刺痛了,她抬起头道:“请大爷四姑娘开恩,奴婢要自赎己身出府归家。”
竟是要赎身?许锦瑟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大哥铁青的脸色,随即嗤笑道:“你是我买回来的奴婢,就算要赎身也要经由我的允许,春兰,如今我便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因为偷窃被杖毙,二是服服帖帖的去做大哥的丫鬟,你那么聪明,应当不用我告诉你怎么选吧?”
春兰脸色发白,心里恼怒他们欺人太甚,可她竟没有丝毫的办法抵抗,在这个时代,一个奴婢的命本就微不足道,只不过若是她死了,柳娘该怎么办?
许锦瑟冷冷的看着她问道:“春兰,你想好了没有?”
见春兰迟迟不说话,许长颐便开口道:“只需一年,一年之后待我定亲你便可以离开相府,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些银两,你与你母亲离开京城。”
半晌之后春兰抬眸问道:“大爷说的可当真?莫要戏弄奴婢,还是立份字据为好。”
尊严是什么东西,一个奴婢的尊严如此轻易的就可以让人踩在脚下,可比起春兰想要的自由,这些尊严她便能如此轻易的抛弃掉。
见她应了,许长颐立即让人拿纸笔来立了一份字据递给她:“你收着罢。”
春兰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随即半晌才把它折好放进了怀里,然后道扯唇笑道:“谢大爷,四姑娘。”
今日还有以后受的每一份屈辱,她都一定不会忘记有许锦瑟的一份,春兰在心里冷笑,上次出去采买无意中看到与许锦瑟有婚约的世子林宴进了万花楼,平日里他在许锦瑟的面前戏做的极好,可窗户纸总有被捅破的一日,听闻林宴在青楼养着的那个外室如今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待她许锦瑟嫁进去之后,凭空当了母亲,对于她这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来说,当一定是精彩极了。
想到此春兰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不由的又看了她一眼。
春兰走后,许锦瑟不由的盯着自家大哥问道:“一年后你真的要放她离开?”
许长颐用手摩挲着自己左手上的佛珠,脸色如常的道:“如今陛下有意将七公主嫁给我,父亲的意思是在陛下没有确定之前,我房中也不能纳人,免得抹了陛下的脸面,若是七公主介时真的要嫁进来,我确实不能留她,若是别家的女子嫁进来,待到时我厌倦了,放她走也无不可。”
“万一到时她有了身孕……”许锦瑟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她实在不认为兄长收这样一个丫鬟进房里是明智的选择,见识到了春兰的性情之后,她总觉得这么一个人放在大哥身边十分让人不放心。
“她不会有身孕。”许锦瑟见大哥眼里透出一丝狠意出来,便也知道了他这话的意思,左右就是给她灌上一碗断绝子嗣的汤以绝后患,既是这样,就算一年之后春兰能离开,也再也不会有嫁人的机会了。
许锦瑟并没有可怜自己身边的这个丫鬟,反而心中十分赞同自己大哥这样做,既然生不了,任她有天大的本事,想必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想到此她便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大哥,不知我让你询问的事如何了?”
许长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想到年宝报上来的消息,那林宴确实不堪为良配,只不过如今相府与林家又不得不用这样一门亲事互相牵制,他只道:“已经询问了父亲,两月之后便可定下,待过完年你便能做林家妇了。”
许锦瑟听到此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出来:“多谢大哥。”
“你是我的亲妹妹,何必说这样的客套话,锦瑟,你放心,大哥一定一切都给你打点好,必不让你在林家受委屈。”许长颐叹了一口气道,虽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确实正常,但自己妹妹的男人,必定要时时刻刻的依从着妹妹,身为兄长,他定是要进行“督促改正”的。
万花楼里——
一名花名叫清娘的女子被人从屋子里拖了出来,她身边的小丫鬟当即扒着拖清娘的侍卫大哭道:“放了我们姑娘,你可知我们姑娘是谁的人,若是大人知道,定饶不了你们!”
侍卫一脚揣在她的脸上,当即便把她踹出了一米远:“我管你们是什么人,既然这是百花楼,那她就是待客的贱人,若是再误了爷的好事,一定打死你。”
小丫鬟被这一脚踢得半晌都没有缓过来,待缓过来之后早已经满头满脸是血的看见清娘被他们拖进了一间房里,她拼命的拍打着房门,只大哭着喊叫道:“姑娘身上还有身孕,求求你们,放了姑娘吧……”
她的喊叫果真让屋里的人不耐烦起来,他们只把她拽起来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过去,直到把她扇的昏死过去,然后随意的把她扔在了门口,便复又进去快活去了。
楼里的姑娘们听到动静,都纷纷的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就连管事的妈妈也是听着声音闭门不出,身旁的姑娘开口道:“妈妈,这……若是闹出人命可怎么好?”
妈妈沉默半晌,随即开口道:“你以为我不想管,她惹了不该惹得人,连林公子都护不住她,我更是不该掺和进去。”
尖叫哀嚎声从大变小,直至一点声音也听不见,许久之后,门被打开,只见这几名侍卫打扮的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名被唤做清娘的貌美女子,已经被虐杀在床榻上,一尸两命。
春兰听到此消息的时候不由的心头一怔,似是没想到只短短几日,那林宴的外室竟然死于非命,还是这样的死法,可见下手之人有多心狠手辣,她只觉得心里生起一股凉意,此事一定不是许锦瑟所做,所以只能是许长颐的手笔了,这样折磨一个女子,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由此,她的心中对他的厌恶便更多了一分,任那皮相长得再好,这样随意就剥夺人命以折磨人为乐的人她实在不敢苟同。
正在她想的正入神时,突然听到旁边出现个声音:“姑娘?”
春兰转头一看,竟然是秀林,自那日她搬到了这院子里开始,许锦瑟便把秀林也给了她做奴婢,奴婢居然也有奴婢,当真可笑。
她定了定心神,随即对上秀林圆圆的眼睛和稚嫩的脸,只扯唇笑道:“你终于睡醒了。”
秀林有些尴尬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开口道:“姑娘为何不叫醒我。”
春兰目光移回了手中的书上:“左右我也没有什么事,你愿睡便睡,我本也是奴婢,哪里能需要你伺候。”
秀林听她如此说,只道:“姑娘如今已经和奴婢不一样了,等以后有了大爷的宠爱,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
话还没说完,她便瞧见春兰的面色已经苍白了下去,眸中也带着冷意,秀林知晓春兰是生气了,便立即住了嘴。
已经在这院子里住了两日,春兰并没有见到许长颐的身影,就在她快要试图让自己忘记这件事的时候,秀林的话却突然点醒了她。
既然是为了得到她的身子,为什么迟迟不来,难不成是要让她去请吗?
春兰想到这心里竟生出了一丝鄙夷,若让她去请他他才肯过来,那他岂不是永远都不用过来了,不过不过来也好,虽说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那方面肯定比不得古人保守,但跟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行事,她也是万万不想的。
不过她也没有思量太久,许长颐那边一配好了让女子绝孕的药方,便立即让人送了过来。
待年宝吞吞吐吐的说完了此药的作用之后,春兰便没有一点儿犹豫的把药给喝了下去。
她喝完之后还十分清醒的跟年宝行礼道谢,随后便转身进了房里。
待进了房中之后,春兰这才倚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思索起来,原来这两日的猜测都是错的,许长颐没过来,只不过是因为这药没有熬好,如今药找来熬好给她喝下了,他想必也才彻底放心。
不过这样有效果的药,若是现代也普及一定有市场,她在现代虽没有结婚,但还是有个年下奶狗男友的。
她与男友虽说不上爱,但确实有一定的感情,想着自己在现代的生活,也曾在寂寞时去过夜店找过“侍应生”,但那时她是客人,跟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实话说,许长颐真不是她的菜,虽长得还算可以,但太过于端着,她更喜欢阳光些的男生,特别是男高。
果真如她所想,当夜许长颐还真的就过来了,只不过十分让春兰意外的是,喝了那药之后,本应该过几日才来的月信竟当夜而至,天知道许长颐脱下她的小衣之后看到了那一幕脸有多黑,当即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他气急败坏的从床上下来,然后春兰便听到了“砰”的一声关门声。
春兰静默了半晌,随即穿上亵衣下了地吹熄了烛火,不一会儿便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实话实说,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毕竟这副身子孱弱,又是个未经人事的,刚才在榻上他脱她衣服时十分粗暴,在她看来他们并不像是要做亲密事,反而像是要受什么刑罚,并且他的手上有茧,触到她肌肤的时候微微刺痛,她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睛,心想动作那么生疏,他莫不是一把年纪了还是一个处男吧?一刹那她真的十分想退缩,幸好上天十分恰巧帮了她一把σw.zλ.。
年宝见自己的主子自回来就一直黑着脸,于是不由的出声问道:“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许长颐没有开口,毕竟那样的事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走到屏风后面站了半晌,低下头脱了衣衫道:“让人送水进来。”
年宝弯腰称是,随即便转身出了门,出了门之后,他便问今日跟着许长颐的人:“我怎么看大爷今天心情不太好呢?”
另外两个侍从十分摸不着头脑的道:“大爷只去了一趟那丫鬟的住处,回来便是这般了。”
去了春兰的住处?年宝已经成家,听到此自然了然,于是便让人送水进去,自己则让人把上次的那两个丫鬟又唤过来在院子里候着,以备不时之需。
第 6章 秋竹
第 6章 秋竹
水抬了进去,任许长颐怎么清洗也散不去满身的欲火,这些年清心寡欲的生活过惯了,他倒也没觉得何处不舒服,可如今一旦起了心思,便是收也收不住。
闭上眼睛,他突然想起在床榻上那双莹润的眸子,仿佛里面蕴着一汪水一般,却偏偏不躲不避的瞧着他。
许长颐自然在手抚上她身子的一刹那感觉到了她的抗拒,除了抗拒之外,竟还让他觉察到了她的一丝鄙夷,他登时有些难堪,毕竟以往自己虽经常与人出入青楼等处,但他从未沾染过青楼里的女子,除了心里嫌脏之外,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不适,他实在不懂这风月之事的乐趣在于何处?可如今,他低头瞧了瞧身下,只舒了一口气喊了年宝进来。
年宝进来之后,便对着屏风后面的主子道:“大爷,可要人进来伺候?”
许长颐想了半晌道:“让她们进来。”
年宝素来懂的许长颐的心思,知他这是第一次开荤,所以特意挑了两个柔弱的,需知男子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喜欢那些任人施为的才能尽兴,并且柔弱些才更惹人怜爱,待他能体会了其中乐趣,自然也便不会把那个丫鬟放在眼里了。
待丫鬟送进去之后,年宝十分识趣的让守门的人退远了些,夜色沉沉,可房里依旧灯火摇曳,时不时传出来的女子声音不仅让他们本就低着的头低的更低了些......
天一亮,两位丫鬟便红着脸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见她们出来之后,年宝这才敲了敲房门开口道:“大爷,上朝的时间到了。”
半晌之后,房门便被从里面拉开,许长颐走了出来,或许是房里的香点的有些浓重,年宝在自己主子身上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不同于往日的香味,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那两个丫鬟身上带的香,不慎沾染到了他身上。
许长颐的眼睛微眯着,颈间还带着些暧昧的红痕,年宝瞧了一眼,随即就兀自尴尬的低下了头,昨夜他们这些人可是在外面听了一夜,如今看到这样正经的主子,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似是察觉到了年宝的目光,许长颐向他看了过来,见年宝佯装咳嗽的低下了头,他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坐在马车上之后,许长颐还不由得回味昨夜的感觉,真是畅快淋漓神清气爽,虽那两个丫鬟看起来生涩,但应当是被人调教过的,所以伺候人来也还算不错,过程就不多加赘述,许长颐捻着手中的佛珠,突然又想起了春兰。
他昨夜出院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竟熄灯睡下了,可真是一个好丫鬟,见主子离开竟还能安然自若地歇下,莫不是真把自己也当主子了,她只不过是个奴婢,就算这几日身子不能伺候可也不能闲着,想到此许长颐挑开轿帘便对着外面驾车的年宝道:“你回府之后让那香兰把园中的落叶都给我扫了,我收她过来可不是享福的。”
年宝的嘴角抽了一下,随即道:“是。”但余光不由得瞄向马车里,心想自家爷什么时候连这等小事都要上心了。
春兰听到了许长颐扫地的吩咐并不惊讶,她梳洗之后便拿着一把扫帚在院角处慢慢的扫着地上的落叶,这园子那么大,许长颐此举显然是在刻意为难她,但相比于其他,她倒觉得能够一直在这里扫落叶也是极好。
许长颐回来之后,换了一身衣服从屏风后面走过来,膳食此刻已经摆上了桌,他净手坐下问旁边的年宝道:“她按照我的吩咐做了吗?”
年宝第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主子口中的“她”是谁,想了半晌才觉得该不会是春兰吧?于是不由的看向许长颐,许长颐这时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心里确定他说的应当就是春兰,于是年宝回道:“是,按照大爷的吩咐已经让春兰去扫园子了,只不过这园子太大,一时之间可能扫不完,应当还需几日。”
许长颐淡淡的出声道:“她现在在哪?若是身边没有人看着,保不齐在偷懒,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让他过来布菜。”
年宝一怔,随即观许长颐的脸色,竟见他不似说笑,于是立即便吩咐旁边人去寻人,自己反而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这春兰是怎么惹的主子生气,竟然从早上念叨到了中午。
等了片刻,眼见春兰被人带了进来,许长颐这时忽然抬起头看着她,眼中的神色说不上是喜是怒,只道:“布菜吧。”
春兰不知道他的口味,所以只能每道菜都给他夹一点,然后不时的观察他吃下之后的脸色,半晌之后,春兰已经直接省略了观察这一步,只见到什么菜都给夹一筷子,因为她发现许长颐的面色无论吃到哪一道菜都是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喜欢也没有什么不喜欢,既然是如此,她自然也不费力的想要知道他的喜好。
她走了神,手中的动作自然也慢了下来,只一道菜重复的夹了第三次之后,突然听见许长颐淡淡的出声道:“平日里你便是这样伺候四姑娘用膳的?”
春兰心中一惊,随即立即放下了筷子道:“请大爷恕罪。”
许长颐哪里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治她的罪,但见她虽口中说着有罪,面上却依旧没有认错的意思,心中不免不快,于是不由的道:“下去领五板子。”
春兰默默的跟着年宝走了出去,心想五板子她确实还能忍受,只不过如今还来着月信,再被打上五板子定会伤了身体,见她一言不发,年宝还以为她是被吓住了,于是不由的出声询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春兰细想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于是便跟年宝讲明了实情,她虽在许长颐面前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但对着没招惹她的年宝却是十分有礼的。
年宝听她温言细语说了一番,又看了看她发白的脸色,心中想着女子的身体确实重要,并且她以后还要服侍主子,于是便推脱说那五板子以后再罚让她先回去休息。
春兰心中感激,心想果真这府中还是有好人在的,她冲着年宝行了一礼,便转身回了住处。
如今小日子来了她身上确实十分不爽利,腹中隐隐坠痛,惹得她只想找个地方趴着睡一会。
慢步回了院子,秀林一见她进来便走过来扶住了她:“姑娘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小腹又疼了,奴婢这便去熬姜汤。”
春兰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我想睡一会,若是有人过来就说我病了。”
秀林连连称是,接着便把她扶着躺在了床榻上。春兰身子一挨床榻整个人便蜷缩在了锦被中,不知是不是那绝孕汤药的缘故,她这次来月信比以往都要痛,偏偏这痛意还忽视不了,只让她倍感煎熬,就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春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腹中的疼痛已经消退了些,额头上俱是冷汗,她突然有些想喝水,于是不由的出声唤秀林进来。
秀林打开门见她醒了,于是不由的道:“姑娘,你好些了吗?”
春兰见秀林满脸关切的样子,心中有些动容的点了点头,随后她便见秀林把自己早已经熬好的姜汤端了进来:“刚才见姑娘还睡着,所以我便没有叫醒姑娘,只把姜汤放在锅里温着,现在还是热的,姑娘快些趁热喝了。”
春兰接过姜汤,只感觉自己的眼睛热热的。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她一直都是以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待眼前的一切,因为她本心一直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可如今秀林是除了柳娘还有柳娘去世的父母之外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看着秀林,开口道:“以后你莫要叫我姑娘,叫我姐姐吧。”
秀林神色一愣,随即开口道:“这怎么行,我是大爷派过来照顾姑娘你的。”
春兰看着秀林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奴婢,况且我们在相府中都是下人,还分高低贵贱吗?你若是真心把我当姐妹,以后便称我为姐姐。”
秀林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多谢姐姐。”
春兰冲她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姜汤喝了下去。
许长颐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面前的年宝问道:“她怎么突然就病了?”
年宝立在一旁,看着自家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便知晓他应是又不高兴了,于是便开口解释道:“春兰本就身子柔弱,又刚喝过绝育的汤药,病了也不奇怪,女儿家的身子哪里能与男子相比。”
许长颐看了他一眼,知他是有心袒护春兰,也没有戳破,只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便不放心的问道:“昨夜的那两个丫鬟……”
“大爷放心,她们进去之前属下已经让她们喝了汤药,想是不会出岔子。”年宝开口道。
许长颐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松缓了些。
昨夜伺候许长颐的两个丫鬟,一个叫夏莹,一个叫秋竹,夏莹的年纪小,经由昨夜那么一遭,又加上许长颐初次难免不知轻重,回去之后竟病倒了,所以今夜只剩下了秋竹一人前来。
秋竹推开门进了屋子,一回生二回熟,昨夜的忐忑已经全然不再,她只红着脸看着坐在桌案前的许长颐,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大爷。”
许长颐抬眼审视着她,昨夜情急并没有注意到,今夜一看,这名唤秋竹的丫鬟长得也算不错。
瓜子脸,皮肤略白,一双杏仁眼正含羞带怯的瞧着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衫,头发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与那春兰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嗤笑一声,只不过春兰跟她可不一样,春兰看着他的时候,才不会羞怯,反而是赤裸裸的打量,若不是他早已经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世,知晓她还未经人事,倒真的应该让人去查查她是打哪里来的了。
“过来。”他出声道,眸子落在了秋竹的领口,见她脖子上还带着昨夜他留下的吻痕,青紫一片,倒是有些骇人。
他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不轻不重的揉搓着,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昨夜……疼吗?”
秋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后红着脸低垂着头道:“不疼。”
许长颐觉得她这副垂着眼的模样倒与春兰更加相像,他想起昨夜在榻上自己手中那如绸缎一般的触感,只用手抬起了秋竹的脸吻上了她的眸子……
行事的时候许长颐吹熄了烛火,秋竹只感觉到今夜的大爷比昨日温柔了些,可依旧强悍,她的手揽着许长颐的脖颈想,若是大爷能够一直宠幸她,给她一个名分,那倒也不错。
可她们这些下人,不过是人眼中的玩意儿,待厌了倦了便随时可丢弃,待到那时,只怕也无颜见人,一死了事。
此时的春兰正倚在榻上看着书,转头往外面一看,天早已经黑了,只是不知道现如今是何时辰?
她合上书只见秀林推门走了进来,秀林看了她一眼道:“姐姐,莫要再看了,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点了点头,见秀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便出声问道:“怎么了?”
秀林看着她半晌才道:“我听到后院的人说今日大爷又让后院的秋竹过去伺候了。”
秋竹是谁?虽春兰并不知晓,但看秀林的样子也知晓她应当也是许长颐的通房丫鬟,于是不由的失笑:“怎么?你觉得我会在意?”
秀林不解的看着她皱起了眉:“难道姐姐不在意吗?她若是得了大爷的宠爱,那姐姐你……”
她会如何?春兰虽心中想把自己与许长颐的一年之约告诉她,可思量了半晌还是决定就此作罢,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无益。
秀林见她竟丝毫不着急,于是不由的劝说道∶“姐姐,如今你既住进了大爷的院子,就应该多为自己着想,趁现在大爷还没娶妻,若是能得大爷眷顾,以后做个妾也总比这样没名没分的陪房丫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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