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不到,她原来也是喜欢他的。梦中的画面徒然一转,是苏若宁抱着沈宴锡,眼底的讽刺几乎都藏不住。“一个快三十岁菜老叶黄,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弟弟,真不怕天下人嗤笑!”紧接着,是军营的诸位军汉都走向她,朝她指指点点。梦境碎片扭曲,耳畔全是刺耳的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姝才睁开了眼,发觉自己正躺在皇宫的太医署。闻着苦涩的药味,她心底仿佛也酿了一滩苦水。
苏若宁静静的看着他,半晌不语,一开口就是一长串话。
“将军,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喜欢你是属下一人之事,属下不会逾举半分。”
“我……会等你的答案,一个月,半年,一年,亦或是十五年,我都愿意等,反正我们都在北疆,余生还很长。”
沈宴锡沉默着,算是默认她的话。
不为其她,只为了苏若宁那认真的神色。
她才二十岁,和在宫中浮沉了二十余载的许姝截然不同,是一个把所有情绪都放在脸上的少女。
许姝那个人,一尊冰冷玉面阎罗像。
百丈高竿挂红灯,却表里不一。
她对盛煜峰可以装深情,那对他也可以。
所以,在她身边,他无时无刻都觉得被动。
那些若即若离的爱恨,让他心底始终藏着不安,他不喜欢那样,没有人能忍受那样,谁都想要安全感。
更何况是从小父母便不在身边,没有尝过母亲做的一口饭菜,没有被父亲抱着去过一次京城街巷的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他还是那个缺爱的小孩。
回过神,沈宴锡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瞳孔骤然一缩。
苏若宁蹙着眉,用手给他擦去眼角的泪。
温柔的指腹划过细腻的肤理,像是砂砾一样,落入他的心底。
沈宴锡一向是敢爱敢恨的人,他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半晌,忽然灿烂一笑。
苏若宁神色不解:“怎么——”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脸颊上落下的温热触感,直接拽她进了无间地狱。
令人沉沦的地狱。
而沈宴锡,是那个勾魂的黑无常。
沈宴锡什么时候离开的,苏若宁浑然不知。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玉佩被她攥得早已炙热。
只有一个士兵来通报:“将军说,你什么时候修好他的红缨长枪,他就什么时候答应你。”
苏若宁稳住情绪,压住上扬的嘴角。
修枪,最多十日。
……
十日后,京城。
许姝只浑浑噩噩记得,自己旧病复发,昏了过去。
而后她的暗卫们日夜兼程给她送回了京城。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了她的喜,她的哀,她的七情六欲。
都是沈宴锡。
她年少成名,接手养他是她的责任。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
听雨品茶,抚琴对弈。
她能教他的都教了,她能做的都做了,与其说是皇姐,不如说是师父。
她本就对他没有什么期盼,只求他平安喜乐,做一个永远呆在大长公主府的大少爷就好。
可是,她没有料到,他会和她表白。
更想不到,她原来也是喜欢他的。
梦中的画面徒然一转,是苏若宁抱着沈宴锡,眼底的讽刺几乎都藏不住。
“一个快三十岁菜老叶黄,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弟弟,真不怕天下人嗤笑!”
紧接着,是军营的诸位军汉都走向她,朝她指指点点。
梦境碎片扭曲,耳畔全是刺耳的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姝才睁开了眼,发觉自己正躺在皇宫的太医署。
闻着苦涩的药味,她心底仿佛也酿了一滩苦水。
一直守在身边的太医如释重负,很是欣喜:“长公主醒了!”
“下次旧疾复发,可不能再拖那么久了,长公主这次险些都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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