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霆屹以为自己言中,声音凄切。“不能做公主的结发丈夫,是吾一生的遗憾,现在就连想陪在公主身边这微小的心愿亦无法成全吗?”谢语诗缓了神色:“别多想,婚期不会变,你早点回去休息。”苏霆屹这才放心离开。沈聿珩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那句“结发丈夫”,眼中酸涩。——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当初也曾有过这样天真的愿景。成亲没多久,为了求得谢语诗的一缕头发,他向大楚第一琴姬求艺制琴,拿惯长枪的手被磨得鲜血淋漓,琴却被谢语诗一剑斩断。
似乎还觉得不够,谢语诗强调似的补充:“莫说心动,就算他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有片刻动容!”
话落,谢玄浓黑瞳仁里溢出无尽怒意。
“混账,你根本不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
天子一怒,帝王威严如雷霆般压下。
谢语诗识相地沉默。
谢玄见状却越发来气。
“好,好得很!”
“既如此,等他回来,我就让你们俩和离!”
闻言,谢语诗浑身一僵,她抿紧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拱手行礼道。
“多谢皇兄!”
谢玄顿住,气得挤出一句话:“滚出去!”
谢语诗紧了紧手,终于转身告退。
沈聿珩一路跟着,看着谢语诗黑沉的神情,忍不住疑惑。
“谢语诗,这不是你一直所想,得偿所愿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冷着个脸?”
……
谢语诗回到公主府时,苏霆屹还未离去。
谢语诗不由皱起眉,不轻不重地道:“我不是安排人送你回府?”
苏霆屹敏锐地察觉到谢语诗心情不悦,温柔又担忧地道:“陛下这么晚召你入宫,我担心你,陛下……是不是不愿让你与我成亲?”
谢语诗想到皇兄的话,心中越发烦闷。
苏霆屹以为自己言中,声音凄切。
“不能做公主的结发丈夫,是吾一生的遗憾,现在就连想陪在公主身边这微小的心愿亦无法成全吗?”
谢语诗缓了神色:“别多想,婚期不会变,你早点回去休息。”
苏霆屹这才放心离开。
沈聿珩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那句“结发丈夫”,眼中酸涩。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当初也曾有过这样天真的愿景。
成亲没多久,为了求得谢语诗的一缕头发,他向大楚第一琴姬求艺制琴,拿惯长枪的手被磨得鲜血淋漓,琴却被谢语诗一剑斩断。
后来又向画圣百里衡求一幅墨宝想送给谢语诗,却被百里衡断然拒绝,说他根本不懂得自己画的含义。
这让他成为整个盛京的笑话。
直到最后,谢语诗如赏赐般扔给他一束发丝,他如获至宝,将那缕头发与自己的青丝交缠放进香囊。
直到死,那香囊都被他妥帖地珍藏在怀中。
谢语诗入寝后,沈聿珩在一旁盯着她看了许久。
睡着的谢语诗少了几分凌厉,那薄唇也不再吐出伤人话语。
沈聿珩轻声道:“当初你愿与我结发,是不是证明对我也曾有过爱意。”
他自然得不到答案……
月华如水,沈聿珩起身走到廊下。
却见守在门外的云棠神色怜悯低声自语。
“驸马,你若是知道你当初费尽心思求来的只是街边一个乞丐的头发,你该多难过。”
沈聿珩整个人蓦地僵住!
尽管只是一缕幽魂,他却感觉自己似乎被月光冻成了冰。
他的心似乎又开始密密麻麻疼起来,那疼痛绵长而持久,如千万只虫在不停啃噬。
远胜当初心脏被利箭洞穿。
……
没两日,谢语诗奉皇帝圣命前往东岳山为边疆战事祈福。
东岳山下,沈聿珩看见这熟悉的地方,感慨万千。
谢语诗刚下马车,便看见一对老夫妻相携,一步一跪,颤巍着往山上而去。
她看了半晌,问一旁迎接的东岳观观主:“他们这是在作何?”
观主轻声解释:“我东岳山有一条出名的传说,据说一跪一叩首,诚心跪完这万级台阶,所求之事便可实现。”
“不过万级台阶跪下来可会要半条命,所以甚少有人能完成。”
谢语诗蹙眉:“那他们为何还跪?”
观主叹息一声:“这对老夫妻儿子上了战场,两人这是来求儿子平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谢语诗沉默片刻,内心隐隐触动。
突然,观主身后一道童开口:“这算什么,五年前,有一个男子为求危在旦夕的心上人平安,在这万级阶梯上整整叩首了九遍。”
“我看他那不是求神,是想以命换命。”
云棠惊叹开口:“世间竟有如此痴情男子,那男子叫什么名字?”
就连谢语诗亦忍不住停下脚步。
那道童仰头回想片刻。
“似乎是姓沈,叫……沈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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