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脸,不管他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他的表情大多也没什么不同。她不应该曲解,自顾自地揣度他的心思。可是明明一切都在向正轨靠近,为什么,为什么会出这样的岔子。她胸口闷得难受,微微张口喘息着,才能让她感觉稍许地缓冲。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黎司宴。他会怎么想自己?“苗若安。”他轻声唤她。伸出去的手被她挡下了。黎司宴收紧了手,手背的青筋凸起。
“我自己可以。”苗若安一把抓过软膏。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她攥紧了手里的软膏,鼻子没来由酸酸的。
本来就是意外,本来就是她自己造成的,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委屈……
“啪嗒……”
眼眶里的泪水还是涌了出来,没等黎司宴开口,她就先开口:“对不起……小shushu。”
某种程度,苗若安是和黎司宴一起长大的,虽然苗若安叫黎司宴小叔,但事实上黎司宴二十五岁,也只比她大两岁罢了。
不知黎司宴以前的性子如何,可自从她记事以来,他就一直沉稳内敛,极度地自律,像是什么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对人对事都一丝不苟,严肃认真,从来不掺杂任何情感。
照顾她时,也总是要她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按时上课,说好的时间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
每次她赖床,黎司宴不会斥责她,但是会用他那双冷冰冰地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告诉她迟到了几分几秒,久而久之,她的生物钟也逐渐调整成正常模式了。
一开始和黎司宴相处的时候,苗若安其实根本适应不了他的冷脸。
有时候,苗家来接她,她常常是哭着回去的。
为此,她的四个哥哥还揍过黎司宴。
这人也就差她两岁,年纪不大,整天却像个冰块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
她都没怎么见他笑过,谁待在他身边能开心呢……
即便如此,黎司宴从来没计较过她的四个哥哥,更没有因此而报复她。
反而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虽然脸上挂着彩,但也仍旧悉心照顾她,没有半分差别对待。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黎司宴在她心底的形象悄然发生了变化。
她看待他时,也不似从前疏远畏惧,但也不是完全地没有距离。
她保持着对他的恭敬,也保持着……对他那份意味不明的心意……
她也以为,不说出口,悸动就会随时间消逝无痕,就像从来没有产生过一样。
可是,可是只要看到他,只要她的脑海里有他的模样,他的声音,有关他的一切,悸动就像是得到了养分的滋润,越加肆意地生长,攀越过她建造的牢笼,伸向禁忌的红线。
她的视线,她的注意力越来越离不开他。
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可他,还是原来那个黎司宴。
恪守家规,坚持原则,向来稳重自持,体面正派。
又怎么会对自己,产生那种龌龊的心思呢?
一定是她自己空窗期太久了,才会有这种不成熟的想法……她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也是这样逼迫自己拉开和黎司宴的距离。
哪怕他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她也拿出了自己衷心的祝福。
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爱人。
照顾她,只不过是他众多需要完成的任务中的一项罢了。
况且,两家利益交织颇多,就算是为了两家日后的生意合作,换做任何人也都会像黎司宴一样,照顾她,偏袒她的。
没什么特别的,她也……没什么好悸动的。
所以她找了男朋友。
他宠爱她,爱护她,时时刻刻能陪伴自己左右。她需要的,不正是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么?
至少她的喜欢可以光明正大,她的喜欢可以得到回应。
而不是,没有结果的等待。
衷心的祝福……应该是吧。
她衷心祝福了他的爱情,黎司宴是不是也应该祝福她呢?
身为小叔叔,要一点祝福,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所以她邀请他来游艇派对。
他向来是顺着她的,对于她提出的请求,黎司宴很少推托。
不过这种无聊的请求,他能答应,苗若安却有些许意外。
她向他介绍宋漾,他还是冷着一张脸,那根本不像是祝福的表情。
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脸,不管他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他的表情大多也没什么不同。
她不应该曲解,自顾自地揣度他的心思。
可是明明一切都在向正轨靠近,为什么,为什么会出这样的岔子。
她胸口闷得难受,微微张口喘息着,才能让她感觉稍许地缓冲。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黎司宴。
他会怎么想自己?
“苗若安。”他轻声唤她。
伸出去的手被她挡下了。
黎司宴收紧了手,手背的青筋凸起。
“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负责。”苗若安索性躺下了,背对着黎司宴,“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黎司宴的手机响了,他眸色沉了沉。
是黎家来的电话。
……
山月庄园。
“你不走么?”
黎行野掀起眸子,看着坐在床旁边的棠清婉。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晚吗?”棠清婉微挑眉梢。
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黎行野轻笑一声:“这里又不是你家,你随时都可以走。”
棠清婉蹙眉,觉得他这话里带刺。
不对,不是觉得,是分明带着刺。
自从她打完电话回来之后,他就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她咬咬牙,算了,和一个病号计较什么。
“我不走。”她给出一个直接的答案。
“……”黎行野一时哑然。
他头发顺着毛,遮住了额头,垂着眸子时,睫毛长长的,鼻梁立挺。嘴唇恢复了些血色,并不干裂了,软软的,五官深邃而立体,清俊蛊人。
平日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浪子,现在竟有几分乖顺了。
棠清婉平心静气地开口:“我现在能不能问,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不能。”黎行野歪歪头,面无表情。
棠清婉点点头,就当她白问。
“随你。喏。”
她把药递给黎行野。
黎行野手一挥,药片洒了一地。
棠清婉的眸子沉了沉,又重新拿了一份药递到他面前。
他抬起眸子,眼神从她平坦的小腹滑过。
“滚。”
凛冽而森冷的语气。
棠清婉也嫌弃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又把手伸近了几分。
下一秒。
棠清婉的手腕被一股遒劲地力量猛地一拽,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身上的淡淡的药味席卷了她的呼吸。
黎行野轻轻凑近她的唇,温热而熟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眸子里是淡淡的戏谑,宛若野狼危险的诱惑。
“怎么,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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